她耳边,俊美的脸上风光霁月,浅浅笑道:“你把我的新娘藏起来,而我也并不想知道她在哪里。但是——今夜总要有人与我洞房的不是么。”
床边的帘幔,丝丝扬扬的落了下来。
门外的两个老嬷嬷自然是听不见二人的一番对话,她们面面相觑,心生疑问。然而却在不久之后,里面传出了她们一直在期待着的床板声,以及女子低低的浅哦。
春宵苦短,余音靡靡。
第二日,云长歌睁眼的时候,床边已是空无一人。
但是床底下却露出了一双女子的纤足。
云长歌知道那是昨夜失踪的新娘子孟碧城。
他有些怔然的坐在那里,并没有要去管孟碧城的意思。
但是……
他唇边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但是他觉得,昨夜突然出现的那个女孩子似乎更有趣一些。
他抱着她的时候,竟然会觉得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动作如此熟悉。
为何会觉得熟悉?
他对她的身体,似乎也很熟悉……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
他明明只见过她几次面而已。
还有,昨夜意乱情迷时,她说让自己不要碰别的女人,等她回来?
她要去哪里,他凭什么要听她的话在等候?
云长歌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床上凌乱的一张白色锦帕上。
那锦帕干干净净。
云长歌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她为何没有落红?
她——是把自己给了别的男人么?!
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来招惹自己?
云长歌有些生气,这时,床下却传来一丝痛苦的呻吟声。
云长歌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穿起了衣裳。
关于孟碧城一会儿会问出来的问题,关于这个一会儿嬷嬷要进来收证明孟碧城是清白之身的落红的问题,他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另一边。
步天音在与白轻水大吵一架之后,带着蓝翎的五十名属下离开。
昨天她被云长歌折腾得厉害,骑在马上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
可她的速度仍然很快。
一鞭子狠狠打在马上,她有些愤怒在撒气的味道。
她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能让小白师父变成这样一个令她讨厌的人。
她就知道他既然离开了,就不会轻易再出现。
果然,他回来了,却是另有目的的。
两个时辰之前——
步天音从太子府翻墙回到了她在皇城西南租租下的这处小院。
白轻水找到了她。
并没有问她昨夜去了哪里,反而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用一种极其清冷的语气说,“我知道他失忆了,也知道他武功尽失了。”
“so?”
“……”
“所以?”
“我有办法让他想起你。”
步天音神色一变,问道:“什么办法?”
白轻水看她这样紧张,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痛快,但很快便被他压制下去,他负手说道:“在漠北,有一个隐世神医,藏身于一个远古的部落。只要你找得到她,云长歌就一定会得救。无论是失忆,还是失去的武功,都可以找回来。”
步天音沉吟道:“是男人女人?”
白轻水道:“我告诉你这个消息,自然不会白白告诉你。”
步天音冷哼了一声,却是笑道:“那么白公子,你想要什么好处?”
“好处谈不上。”白轻水顿了顿,道:“你若是想让她给一个人看病,就必须要将她带到那人面前。我想要的,只是在你医治云长歌之前,要先给两个人看病。”
“谁?”
“燕绾与……我。”白轻水的声音有些艰涩。
步天音冷冷笑道:“好啊。白公子都算计到我头上了,我若不让你满意,岂不是很扫兴?但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所说的?”
“——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
白轻水望向她的目光有些苦涩,但他还是淡淡说道:“因为当年让我入冰棺练就绝世武功的人便是她。”
步天音闻言,容色终于再次有了变化,开始凝重起来。
从第一眼见到白轻水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功夫高深莫测,诡异得很。但后来慢慢熟了……她以为慢慢熟了以后,知道他是把自己封进冰棺里十年,才能练就如此厉害的功夫。这么说,当初告诉他这个法子的人一定也很厉害。
步天音轻轻颌首:“好。成交。”
白轻水道:“她是个很年轻的女子。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我只知道,她的地位很高。那个部落也有一定的危险性……”
“行了,不要说了,告诉我具体方位。”
步天音冷冷的打断他。
她可不想听他说这些假意好似在担心她的话。
他若是真的担心她的话,就不会让她以身犯险,他却留在这里照顾燕绾,然后等她找人来给他们看病。
——白轻水的确是有病。他早该看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