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突然间烧起来的。
沿着皇宫高大的院墙,熊熊燃烧。
明明是有大雪的压抑,这场火烧不起来,可空气中除了城外传进来的血腥味道,便是浓浓的松油味道。
好像,整个帝都的松油都被送到了这里。
如此厚重的松油,哪怕天空落下来的大雪都不能阻挡这吞噬一切的火舌。
暗夜。大雪。大火,扑灭了又着。
火场之下,山河染尽血色。
韦欢单枪匹马,竟然真的杀进了皇宫。
他拖着疲倦的身体,浑身浴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找。
背着报复的宫女见到他爆发出惊恐的尖叫,甚至有人慌忙逃跑时轻轻一碰都能将他推倒。
韦欢以剑尖拄地,悲愤之下大理石路边竟然被他划出了一路火花。
雪片扑落在火花之上。
宛如飞蛾扑火。
突然,从黑暗中涌出大批的禁卫军,将韦欢团团包围。
而他,竟然连举起长剑的力气都没有。
韦欢眼中的火光一点一点熄灭。
原来,竟然连陪着她死,都是奢侈的么。
三十人组成的包围圈,越缩越小。
这个人分明是连剑都提不起来了,可是他们仍然有所畏惧,不得不一点一点前进。
韦欢的手腕上,一丝鲜红的血液滑落到雪地里。落血无声。
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可是却?感觉不到半分疼痛,是因为天气太冷吧?
他好像,再见她一次。
这个唯一能够让他心情有所触动的女子。
这个在他有记忆十几年来唯一能够让他肯去正视的女子。
夜色狂烈。
城外,花清越从马背上腾身飞起,落到了高高的城墙上。
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花如夜缓缓从战车上站了起来。
他青衫染血,却完全无视面前的人间惨景。
厮杀。白骨。战火。
行军最忌军心涣散,当被大军突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自己再无反水之力。
他之所以站起来,是因为看清楚了花清越手里抱着的那个人。
那个明媚又倔强,隐隐带着一丝狠烈的女孩子。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花清越长身立于城墙之上,天青色长衫临雪飞舞,落落清扬。
他的身上,竟然有一种天生的帝王之气。
最近死在他手里的人太多了。
想起东皇。那只老狐狸因为发现他的太子身份有疑点,他便提前的结束了他的性命。
这天下将是他的,这步天音也会是他的。
没有人,能够从他手里抢夺走任何东西。
“花如夜,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来与我比试一番,无论你赢或者输,我都会放过你的这些残兵——你知道的,你撑不到援兵到来。”花清越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楚的传到花如夜的耳朵里。
花如夜似是犹豫了一下,蓝衣若雪上之蝶,翩然掠过遍地厮杀而来。
花清越将步天音放在一边,极其温柔的替她擦去额上冷汗。站起身后,一脚踢起地上的剑,剑锋,直插花如夜面前。
花如夜抬手抽出剑,默默将内力全部凝聚到剑尖。
他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出手。
更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
“出剑。”花清越冷冷开口。
他的身边,漫天红色的灵力在爆发、膨胀,带着无数肃杀之气,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咳咳……花清越,你不觉得这样做,很不公平么。”
说话之人竟然是步天音,她靠在城墙上,面色惨白如纸,雪花落了一身,她却缓缓说道:“你有天外之力,对付他一个普通人,不觉得不公平,有失身份么。”
“你不必用激将法,你知道无用的。”花清越话音未落,忽然神色一凛,身后传来强烈的杀气,花如夜一剑已经刺了过来。
花清越翻卷云袖间两个人已经走了数十招,步天音倚在城墙上咳嗽,看着剑花如银光,几次,花清越的剑尖都直指花如夜的胸口,却突然折了方向,在他身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花如夜的蓝衣已被割成无数道伤口,花清越的眸光渐渐冷淡下去。
花如夜果然是个对手,凭借着一身内力竟然能够在他手下躲过一百招。
但是最后,他还是要倒下。
花如夜从来没有过逃跑的念头,成王败寇,败者,苟且活着又有何意义?
心口蓦地一痛,他手中长剑“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花如夜半跪在地,脸色铁青。
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的穿进了他的心脏里,快得让他都以为是错觉。唯有这钻心的疼痛,才能证明真的有异物进去了。
他的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粒,却仍然勉强抬起头去看花清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面无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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