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离开,便将一切转交给流光。锦色,我身边可用之人并不多,而你,却恰恰是我所信任的。”
花清越这番话恩威并施,自称也由“本宫”变为了“我”。
锦色心头大乱。
过去他也只是让自己接近南织,旁敲侧击打听关于步小姐的消息,而南织戒备心极强,即便自己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她也断然不会在自己主子的事情上多说一个字。
可是太子殿下突然让他杀她却是措手不及的。
锦色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花清越已经不止去向,雪地上一道淡淡的脚印,渐渐被不断落下来的新雪所覆盖。
雪,一直在下着。
夜。戌时三刻。
皇城东郊,一束烟花独树一帜,划破了半边天空。
南织提着剑,忽然从房中跃出,望向了东方。
不多时,又是第二支,第三支烟火……
间隔一样,一共五支。
这是她和小宝之间的约定。
可是他这个时候突然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不管他为了什么,她都要出去见他一面的。
南织身影极快,飞羽在房间内听到极轻的脚步声,出来看的时候却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在她面前能连影子都见不到的人,只有南织了。
只是,外面还在下雪,她这么晚是要去哪里?
天色更晚了一些,雪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
南织赶到东郊的时候,已经是一身风雪。
锦色看着她越来越靠近自己,漂亮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哀伤。
这个女孩子,从小和他在深山里相依为命,后来天意弄人,他被太子殿下救回,而她却被云长歌救回,成为了明月阁的杀手。
当他知道她就是轻功天下无双的飞燕时也很吃惊,但是,除了震惊之外,竟然还有一丝隐隐的骄傲。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
她每次和自己出来的时候,都会在不停的说小时候的事情。
——可是小时候的记忆,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被太子殿下带回去以后,和许多同龄的孩子关在一起,然后,那些孩子在一点一点减少,最后只有他留在了太子身边。
太子殿下卓越出众,他跟着他,就看到了无限的前途。
南织宛如一只夜蝶,月色下,踏风而来。
短亭下,锦色伸出手去,为她扫去身上的落雪。
锦色跟着花清越久了,受到的教育自然是与普通人不同的,甚至他不动怒的时候看起来像极了一位贵族公子。
他的动作无意间透出了一股优雅。
南织脸色突然绯红起来,她问道:“这么晚找我有事么?”
锦色的手僵了一下,眸光黯淡,道:“太子殿下在到处寻找你家小姐。”
南织眸间失望之意一闪而过,果然,他叫自己出来是为了打听小姐的下落么。
他应该知道自己不会说的。
锦色猜透了她在想什么,苦笑道:“以前……殿下让我靠近你,的确是为了套出一些关于步小姐的消息。不过,以后绝对不会了。”
“为何?”
“因为,他给了我一个新的任务。”
“你自己完不成,需要我的帮忙么?”
锦色叹息道:“是的,只有你可以帮我。”
语落,他看向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深情。
那一刻,南织仿佛看到了小宝,小宝说过,以后长大了要娶她的。
雪片鹅毛一样落下来,被从西北方向吹来的烈风掀起,在亭子四周不停的打转,落下,吹起,再落下。
一如人生短暂的生命。
突然,锦色身上蹦出一丝杀气。
他的剑尖直指南织,森然道:“南织,对不起了。”
是的,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要杀掉南织。
南织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去看他,一张清秀的脸上竟然写满了不相信!
她的发被风吹起,洋洋肆意。
她是个漂亮却冰冷的女孩子,从小被培训成为杀手的她,心里对任何人都有着一定的戒备,就连最开始公子让她去保护小姐时,她也是新心存戒备的。
唯有这个人,唯有这个她儿时唯一的玩伴,这么多年都支撑着她在无数绝望时刻存活下去的一点希望。她虽心存戒备,却会下意识去相信。她能够管得住自己的嘴巴不乱说话,可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是向着他的。
小宝,她还是向过去一样喜欢他的啊,为什么他要用剑指着她?
南织的心多年来早已在血雨腥风中练就坚硬无比,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却是柔软、脆弱的。
一个杀手,她的心若是软弱下来,她的下场便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