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清淡,她又有孕在身,他基本从不碰她,只是抱着他睡。如果回来晚了,他会不发出一点声音,不会吵醒她,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晚归的丈夫。
她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贪恋他身上的温度。
傍晚的时候,步天音简单喝了一些鸡汤,吃了点水果便早早休息了,她睡前特意将门闩上了。
不管云长歌会不会回来,现在是她要将他拒之门外。
当然,这区区一道锁是难不倒云同学的。
云长歌穿了件雪白的里衣,像往常一样脱鞋上床后将步天音抱在了怀里,她的眼睛在他触碰到他的时候忽然睁开,云长歌松开她,狭长而漂亮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她,笑问道:“怎么还没有睡?”
“睡什么,自然是等你。”步天音推开他,声音有些冷。
“等我?”云长歌脸上的笑意仍然不减,甚至有愈发浓烈的趋势,他无视步天音脸上冰冷的寒霜,一手抚上她的耳垂,声音清雅性感至极:“等我做些什么,小步,听说前三个月的孕妇碰不得……虽然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是动了你,但是你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不是么。”
“是啊。”步天音接下他的话,眼神有一种妖冶的迷人风情,云长歌眸光一晃,她便冷笑道:“怎么,下午的时候裴湄没有满足你,晚上还想碰我?”
“……”
“云长歌,你以前不是有问必答的么?那我问你,你跟裴湄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肯说?是不肯说,还是不敢说?”
云长歌面色的笑意淡去。
步天音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再招惹他,而且眼下两个人床上几乎衣衫不整,这种情形更不适合谈一些正经的事情,但是她忍不住,也没有办法等了。
“你是孩子的父亲,所以我才把有孕一事告诉你,可我告诉你不是让你给我拿主意,更不是让你替我做好一切然后把我带到这里困住。你有你的野心,我也有问想要保护的。”
“我在银月,你母亲也在银月,你想要的一切都在你身边,那我呢?我爹和四叔,我小……”她顿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她“小白师父”,云长歌沉默,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清淡如水,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步天音卡了一下,继续道:“你有对你来说重要的人,我也有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我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干预过你对么。我从来没有替你做过决定对么。我从来没有把我的想法强加到你的身上对么。”
云长歌继续沉默。
“所以我想说,如果你对裴湄还有感情,我也不会做那种第三者插足的事情。倘若在喜欢你之前我就知道你跟裴湄的事情……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步天音一口气说完,抬眸看向云长歌。
她以为,他会生气。
可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的长发铺散开来,如一匹上好的绸缎,柔软,细腻,他那双美丽的眸子幽深莫测,像大海里的漩涡,看一眼就会让人沉沦下去。
步天音强迫自己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过了好久,云长歌才笑道:“你有你重要的东西。”
“小步,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重要吗?”云长歌伸出手臂,按住了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带着温柔的笑意重复,“小步,你告诉我,我的重要能有几分?”
步天音眼神一黯,才要开口回答,云长歌却径自松开她下了床,向外走去。
步天音霍地撑着床板坐起来,朝着他喊道:“云长歌,你站住。”
云长歌果然停住。
她沉默了几秒,稍稍抬起了眼眸,眸中有某种深谙的情愫,唇抿成了一条线,坚硬而柔软:“我没有你聪明,所以很多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我不会下结论,话不能乱说,人要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才是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所以我没有回答你的时候你不能用你的主观意识去揣摩我的心思,你猜人心猜惯了,但是我现在要回答你,你在我心里比我自己还要重要。”
云长歌背对着她的脸色渐渐缓和,一丝笑意自然而然的便流露出来,但是他没有转过身去。
步天音好话说完了,眼一深,道:“我从来不想让你两难的,但有一个问题我要知道你的答案。如果我和你娘同时有事,你会救谁?”
她知道这个很狗血,但是几乎每个女生都会问她的那朋友,她和他妈妈掉水里他救谁不是么。
云长歌前一刻还温情骤起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抹冷意,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但是他又不能不回答。
步天音,她真的是越来越能挑战他的底限了。
“她是她,你是你。”
“我说了,要你的答案。”
“自然是救你。”云长歌的声音充满了笑意,然后他信步离开,外面长廊幽深,他的脚步近乎于无的行进着,指尖挂着一抹银亮。
他本以为将红豆手链放在屋里她会看到,谁知道她并没有戴上去,那好,既然她不戴,那他就给她戴上好了,谁知道她的戒备那么重,在他碰到她的时候便醒来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给她戴上。
他低头瞧了眼银链红豆,唇角勾起了一丝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