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骗了他。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才是十年前照顾他留下绣帕的那个人,他心中似乎也相信了。
可是,她不爱他了。
这个女人,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她是想破坏他和阿音之间的感情,才故意这么做的吗?可是,她说出来的那句话,阿音都未曾对他说过。
沈思安的头疼病似乎又要犯了,他的脸色开始发白,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翻滚的怒意,拂袖不再言语,默认了步天音的决定。
一场赏菊诗会,办得人人心中各怀鬼胎。
结束后,一行人纷纷离开,叶清音也捏好时间回来,见到沈思安面色有异后脸色微变,却仍然笑着与他离开。
这对年轻貌美的情侣,成为了众人眼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许多人,把叶清音的脸默默的与步天音的作了比较,然后觉得步天音更胜一筹,加之她今日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开始有人对她刮目相看。
出了皇宫后,步天音避开沐良远先回到望天楼,晚饭前,云长歌倏然而至。
彼时步天音正在提笔写字,云长歌忽然现身,站在她身后握住她执笔的手,霸道的在纸上写下“云长歌”三个字,于是一整句话连起来就变成了:无节操无下限云长歌。
步天音解释说,无节操无下限的意思是:美到没朋友。
云长歌固然不信,他也却未曾追究,只说道:“今日花清越在让着你。”
“我看出来了。”步天音接话,拉他坐到窗边的小榻上,说道:“一会儿留下来吃饭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云长歌应下。
“你不问我给你做什么?”
“你做出来我便知道,何苦要问?”
步天音嫌弃的哼了哼:“那我就做一道你没有见过的!”
云长歌笑道:“好。”
望天楼的小厨房,夏涞正在熬雪梨汤,步天音进来将她轰出去,夏涞吓得哆哆嗦嗦,看来她每日必要各种大扫除的事已经在她心中留下阴影。
步天音好笑道:“夏涞,你想不想回二婶那边?”
夏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哀求道:“求小姐让奴婢回去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哦,不敢怎么?”
“奴婢再也不敢奉夫人之命监视小姐了!”夏涞想起每次大扫除都如受酷刑一般腰酸腿疼废去半条命,倒不如说被发现了回去,夫人顶多就是赏她一顿打手背,也好过在这里伺候大小姐!
步天音站在她面前,对外面道:“还有谁想走的?”
话一出口,秋竹和冬明也推门进来,与夏涞跪在了一起。她们方才一直在外面听墙角,步天音也知道她们在,这时候一问,两人都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步天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呃,这样就没了?
看三个人还在发愣,步天音面色一变,压低声音道:“怎么,你们不想下去休息,还想去打扫哪里?”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三个人几乎是哭着跑出厨房的。
哼,三个小妮子,以为她望天楼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彩云和追月是四叔的人,果然忍耐力还是比她们好一些的,步天音心中便又琢磨着想些其他的办法折腾折腾她们。
云长歌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步天音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这一身白衣,袖口和领口还用上等的银线绣着西番莲,妖娆旖旎,美得勾魂夺魄。
“男人还是不要进厨房了。”步天音劝道。
云长歌止住了步子,却没有要听话离开的意思:“我看着你做便好。”
“这里都是油烟……哎,算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步天音半是无奈的不再让他出去了,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听她的啊。
撸起袖子,步天音开始洗菜,淘米,灶上有蒸好的肉和卤菜,她打算给云长歌做她最拿手的烩饭。洗菜的时候袖子一直往下滑,步天音粗暴的撸了好几次,第N次的时候她没了耐心,想着不管了,这时,一双素白的手带着些许凉意,替她将袖子温柔的挽好。
云长歌笑道:“脾气这么不好。”
步天音朝他呲牙,以表示自己的怒意。她是为什么脾气不好呢?因为袖子总往下滑。而袖子总往下滑是因为她要给他煮饭,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
步天音哗啦一下将菜全都倒进了锅里,拿起铲子用力搅拌,只听锅里传来哗哗铁器碰撞摩擦的刺耳声音。
就在她都要受不了自己的大动静的时候,一只手拿过她手中的铲子,另一只手将她推去远离油烟的另一边。
于是,明明要给云长歌做一顿饭的步天音,吃到了云长歌亲手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