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直起身,抓住我的双肩,撑开一臂的距离,泠泠问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对不起……”
风刮起白色的纱帘,他像是嵌在黑色的天幕里,狭长的双眸危险地微微眯起,目光遽然冰冷凌厉。他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生冷表情,整个人也透着冷酷无情的寒意。不好。脑中警铃大作,我预感到了危险。
“律……”
没有给我留下一秒思考的时间,他伸探向我的前襟,仅是拽着朝两边一用力,衬衣的纽扣全线阵亡,紧接着,我后背一凉。我惊声尖叫起来:“律照川,你冷静点。”
他顺势一推,将我摁在床上,并翻身上来,压制住我的肩,让我动弹不得,他语调阴沉:“牧雪州,我从来就不是好人,你要为人民除害知道吗?”
说完,他俯身向我。
骤然被夺走呼吸,我如同离水的鱼,因窒息而全力挣扎,他像宇宙里的幽深未知的黑洞,似乎要将我的魂魄都吸走。
我狠咬了他的唇,瞬间,口腔中充满血腥味,像是海,腥咸腥咸的。
他吃痛,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冷静转换战线,动作也愈发残暴起来。他不管我的意愿,只专注开发探掘。
原来醉酒之人力气这么大,每次我的挣扎与反抗,都换来他更狠绝的报复。
最后,我放弃了抵抗。
夜空中流星滑落,如快船飞穿过银河,留下一道发亮的印痕。
长夜漫漫,不知何时才能天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翻身下床,穿整齐,藏身衣柜之中,轻阖上衣柜门,仅留一条缝隙透气。
木头的香味将我包裹,我试图想象自己身处散发木香的庭院之中。
疼。除了身体明确的犹如被撕开的疼之外。还有胸口,心脏处缓慢地揪疼,且持续时间长,提醒我此时此刻不是梦境不是幻觉。我原以为我会有众多感想,结果脑海里一片空白。
突然听到外面有声,是床上的律照川翻了个身。我立即全身绷紧,同时屏住了呼吸。屏息静听片刻,没有继续听到其他声响,我暗自松了口气。
“我放你走。门卡在我的衣服口袋里。”他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乍然响起。
他醒了!
他的声音是清醒的。
我一凛。
没有动。
他继续说:“要走的话就趁现在!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改变主意。”
我决定赌一把。轻推开衣柜门,我动作敏捷地冲向靠窗的那把沙发。他的衣服外套披放在上。我强忍着不回头看他,发现自己的手微微在颤抖,突然,指尖摸到了一张硬卡片。我掏出来一看,真的是门卡!
我找到了门卡和手机。将衣服放回原处,然后刷门,“嘀嘀嘀”,这是自由的声音。
这声音在深夜听起来尤其深刻。
我旋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建筑物之外,暴躁的风正肆虐着道路两旁的树木,天空犹如浓黑的海洋,丝丝闪电贴着云层,像是天空的眼睛,不断地窥视着深夜的城市。我裹紧身上的大衣,沿着大路顶着风前行。
一辆深夜出租缓缓驶来,停在我面前。司机摇下车窗问我:“去哪?”
“北三环,明光桥北。”上车之后,我报了个地址。
“好地方,听着就觉得亮堂。”司机这样说。
我突然想起。冬至那夜,我躺在那张大床上,侧身就可以见到窗外的月,明亮的月浮沉在云间。那会儿,我感到了宁静。
我在花卉台历一月十二日那天画了个圈。
“你这本台历是哪里买的,可真漂亮。我也想买一本。”刘姐捧着杯子停留在我桌前。
一月是两朵饱绽的水仙,白色花瓣,黄色花蕊,娇嫩欲滴。
“这台历是一家花店出的纪念品,没有对外出售。”
在投出了数十封的履历、多次面试之后,我终于得到了新工作,职务为总监助理。
总监姓陈,微胖的男人,他的工作需要整理无数的数据和各种发票报销。他每天都在外面跑,实在没有闲工夫整理这些,我的工作就是替他整理数据和贴发票。刘姐是公司的老人,在总监助理这个职位尚为招到人时,这些工作一直都是由她负责的。
我将台历拿起来递给她:“不嫌弃被我画过的话,这本送给你。”
“啊,这怎么好意思。”
“我家里还有其他台历。”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姐很高兴地收下台历,郑重地翻开着台历里的图案,“哎呀,这画得真是好欸,我女儿也很喜欢画画的,看到这本台历一定很喜欢。我要好好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的。”
“那我给你带我烤的面包,我烤面包可有一手了。”
再推却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我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