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里正是鸟语花香的时节,赫羽锡拖着我往前走,根本不给我半点反驳逃走的机会。
我甩开他的手:“我自己能走。”
“很好。”赫羽锡说:“我也懒得整天拖个铁球。”
“赫羽锡,你他妈什么意思。”我顿时就是一怒。
赫羽锡耸肩道:“没意思。”说完抬步就走。
我不想跟上去,他像是能读懂我心思似的,停下脚步回头瞧我:“都到这里了,难道你就没一点好奇?”
说实话,我确实好奇,这种好奇从赫羽锡说出这话后,更加浓重。
我顿了顿,跟在他身后。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明白,一个能在养老院期待与我见面的人会是谁。
直到我看到那个人的笑脸,直到她叫了我一声“小田”,我站在原地,三魂六魄丢了个精光。
“怎么可能……”嗓子不受控制,喃喃自语起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赫羽锡在我身后理所当然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那个明明已经出车祸的干妈,竟然好好的坐在……轮椅……上。
“可是我亲眼见到了那座坟,我去上坟了。”
赫羽锡又说:“嗯,坟是我立的。”
我找不到任何的语言来同赫羽锡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干妈还在的事实。干妈去扬了扬手,冲我笑道:“小田,怎么,不认识干妈了?”
这个时候我本应该扑过去,抱住这个曾经我一直以为因我而死的女人,可如今,我撒腿就跑。
在我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我没有骨气得跑了。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受这个现实,所以赫羽锡又在骗我,还是说四年之前就已经在骗我了?
那个照顾我的小护士明明告诉我干妈死了,如今干妈还活着,我竟然高兴不起来。
“田燃!”赫羽锡追上来,把我死死按在墙壁上,我没有他力气大,也没有力气再挣扎。
干妈还好好的活着,我本来应该高兴的。
“赫羽锡,你想对我说点什么?”我昂头看他,这个男人我一点都不认识,完全不认识。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他,但是现在……
他看着我,拿手轻轻摸在我头上:“田燃,难道你还不懂吗?”
“你什么意思?”
赫羽锡笑道:“当年你以为她去世,是个意外。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一走了之,所以我……将计就计,以为你至少会回来给她上坟,然后我就能找到你。”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无力。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赫羽锡,一瞬间忘记了这个人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不对,他根本就连皮都懒得披。
“但是我明明……”
“那个护士说的不是你坐的车,当时还有一起车祸,她弄错了。”
我苦笑一声,捂住自己的嘴,不然自己哭出眼泪来:“那干妈的腿……”
都已经坐了轮椅,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么?说到底,还是我田燃惹的事儿。
“放心,没什么大碍。”
赫羽锡这话说得风轻云淡,我无法容忍他这种事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当即吼道:“赫羽锡,你凭什么说没什么大碍?你去试试,去试试断腿的滋味儿。”我指着他的鼻子,虽然没有他高,手伸出来要做到这个动作并不难:“赫羽锡,你是人吗?”
赫羽锡不为所动,看我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到我几乎要以为,他只是为了看我而看我。
良久,这个蛇一般冷血的男人松开手,让到一边:“只是一只腿,已经是上帝垂怜。田燃,你唯一的缺点就是总想着奢求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你难道不是?”比起他来,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奢求过什么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反倒是他,总想着什么都握在手里,什么都要要。
赫羽锡回给我一个淡淡的笑,并对我说:“我有那个资本,但是田燃,你没有。”
这句话如同冰渣子,插在我心尖上,将我从里到外凝固起来,动弹不得。
他重新把上我的手腕,把我牵到干妈面前。我像个木偶,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笑,看他们嘴唇动来动去,也听不进他们说了什么,隐约和我有关。
“田燃,走啊。”
赫羽锡叫了我一声,我一看,干妈已经被养老院的护士推走了。
她没有看我,没有回头。
她肯定对我很失望,为了我断了腿,我却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如果是我的话,心都会疼死。
赫羽锡把我按进车里,他并没有要启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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