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昭阳才同苏远之一同下了酒楼,行刑台上,官兵正在清理上面的血迹。
孙尚志的脑袋滚落在一旁,却没有人理会。
孙府如今已经没落,妾室通房各自出府,孙夫人也入了狱,如今却连给孙尚志收尸的夫人都没有。
官兵将那脑袋扫了起来,让人拿了一个布袋来,将尸身连同脑袋一同装进了布袋之中:“天黑之前若是没有人来认领尸首,就拉到乱葬岗去扔了吧。”
昭阳站了片刻,就被苏远之拉着上了马车。
回到苏府,不过是从大门口到院子的距离,昭阳的脸被冻得冰凉,将大氅一脱,帷帽一取,就飞快地跑到软榻上躺了下来,而后将被子拉来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姒儿见了都觉着好笑,搬了两个炭盆子来放在昭阳的软塌旁边,只是昭阳盖着的那被子有些宽大,从软榻上掉了下来。
姒儿瞧着就觉着有些危险,帮昭阳将被子掖了掖,又低声道:“公主小心些,被子莫要掉下来了,火盆就在软榻旁,被子掉下来落到火盆子里,可是要起火的。”
昭阳点了点头,将棠梨递过来的茶杯捧在手中暖着手,含糊不清地道:“要不将炭盆子放在软塌下面?”
姒儿连忙摇了摇头:“软塌本就十分矮,又是木头和竹子做的,可经不得烧。”
昭阳闻言长叹了口气,想起此前贤妃怀孕的时候用的那张软塌,若是有能工巧匠能够做出来,倒也是一件好事。
能工巧匠?
昭阳脑中一下子噼里啪啦地像是炸了起来一样:“我知道了。”
苏远之刚从外间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忍不住转过头来问昭阳:“你知道了什么?”
昭阳连忙道:“此前你带御林军去孙府搜贡品的时候,我去瞧了,在孙府外遇见了一个老者,那老者表现得有些奇怪,似乎不相信孙府竟然就这么没了一样。今日我又在刑场瞧见了他,我总觉着他有些眼熟,方才突然想起来他是谁了。”
“谁?”苏远之问着。
昭阳抬眼望向苏远之:“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因为贤妃,托你帮忙找过一个叫李森的木匠,后来我们赶到的时候,只瞧见了那李森的尸体。只是你却说,那是易容的,不是真正的李森。我见着的那老者,大概就是真正的李森了。”
苏远之闻言,抬起眼来望向昭阳,眼中带着几分兴味:“哦?你可确定?”
昭阳连连点头:“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但是我不知道这李森是不是也是易容的。假李森死的时候,当时我是瞧见了李森的容貌的,此前也一直觉着那老者眼熟,只是一直没想起这一茬。”
苏远之听昭阳说完,沉默了许久,才同昭阳道:“那书架上,第三排,第七本书,你帮我拿下来一下。”
昭阳有些莫名,却也站起了身来:“我同你说那李森,你叫我拿书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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