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可以对簿公堂的人证物证!照郡主这么个证明法,那全天下人都可以随意杀人放火了?何况,我也可以说,这辆马车是我的。我就是人证,我所执之词,是物证。”
“这马车本郡主用了两年,从未有人敢置喙什么。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它是本郡主的私驾,本郡主不远百里从安景郡前来锦城,可不是为了在皇宫里跋山涉水自讨苦吃。倒是你长孙倦衣,入宫没几天就处处跟本郡主作对,当真觉得安景郡离皇宫太远,手伸不到你脖子上?”
苗秋秋承认,自己听到薛逐梦要把手伸到她脖子上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肯定是被那个瓜娃子掐出后遗症了,她如今对脖子敏感得要命!
“跟不跟你作对是另一码事,咱们在讨论这马车的归属问题。敢问郡主,内务府明细册里可有记载这辆马车是归郡主所有的?”
薛逐梦气得通红的小脸扭到一边,颇为不悦地道:“没有!”
苗秋秋耸肩:“那就不要据为己有咯。”
“但我见皇后娘娘擅作主张地把它拴在自己的院子里,是不是也动了据为己有的念头?”
苗秋秋一挑眉,面对对她咄咄逼人的反问,她笑得更加美丽动人:“郡主可别忘了,即使你家的封地再大,对于皇室来说,你只是一个异姓外人。而我,是这东宫的主人,我是沈晏婴唯一的妻!皇宫里的一花一木,一寸一毫,是沈晏婴的,也就是我的!”
薛逐梦眼神偏乎,看到苗秋秋脖子上尚未消退的淤青,双脚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苗秋秋没想到自己会拿沈晏婴和皇后之身来当挡箭牌,不过这两道挡箭牌对压制薛逐梦十分奏效,她扬起一抹灿笑,转身离去。
空气中飘来她俏皮而绝情的话:“郡主,我就不送你走了哦……”
薛逐梦眼里的挫败渐渐化成恨意……
绿竹低头跟了上去,隐去了眼中的担忧。她心中掐着一个尚未告知苗秋秋的消息,对她来说,不知是好是坏。
这个假冒的公主在西昭国后宫待了两月,即使没有后妃们的勾心斗角,没有人教她如何去争去获得她想要的东西,她却在这里活得如鱼得水,超出自己的预计。这真的是一个深山里劫匪该具有的特质吗?
绿竹现在才堪堪明白,苗秋秋看似大方要把马车拱手相让,实际上是想要薛逐梦吃瘪难堪。
她真的,很适合活在这个宫里……那么,自己手中捏住的消息,是不是会更加助她一把?
四下再无他人,绿竹小声地唤了一声:“公主……”
苗秋秋的脚步应声而顿,她回过头,眨眨眼:“怎么了?”
“公主,你还记得你来这里的初衷吗?”绿竹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苗秋秋。
苗秋秋心头一个咯噔,来这里的初衷?她要怎么回答呢?是想打劫钱财?是想扬名立万?还是被长孙倦衣下毒,不得不来……
“为什么要问这个?”
绿竹垂了眸,从腰间掏出一个被卷成棍状的东西,交给苗秋秋。她展开来,竟是一张信纸,里头写了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