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姐并没有说话,我摸不清她是怎么想的,有些着急。
“不过没事,我已经打回来了。”我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没吃亏,再说了李帅伤的比我还重呢。”
我尽量将这次的伤说的轻松一点,没想到莹姐却皱了皱眉,面色阴沉,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里面似乎已经侵满了泪水,“打打打!打架很光荣吗?”
莹姐的情绪似乎很激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她轻轻换了口气,继续说:“你为什么来读书?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世面,你在心里就是这么给自己定位的吗?这么喜欢打架为什么不干脆去混黑涩会好了!”
莹姐的情绪很激动,根本不用我说什么话,我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打架有什么好的?”莹姐静静地看着我,她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汽,衬得眼睛越发水灵。
眼角也带着一滴泪珠,要落不落地挂在眼角,惹的人想动手给她擦了,但是现在莹姐心情不大好,我不敢伸手。
“你倒是跟我说说,打架有什么好?”莹姐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
“噗!”我没想到莹姐竟然会引用网络上的热词,一时忍不住笑了。
“严肃点!”莹姐见我笑,皱了皱眉,“很好笑吗?”
我当即果断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的却是莹姐对打架这件事这么反感,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但是我笑过之后,气氛明显比之前融洽多了,莹姐随意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着我,换了语气,“我也在你面前哭过好几次了,我都不在意了。”
莹姐的声音比刚才生气的时候略低些,软软的,莹姐虽然是北方人,声音放低之后竟然软软的,听着特别舒服。
“让你见笑了。”说话间莹姐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随意地抹了把眼泪,说话已经不是之前气势汹汹的样子了。
或许是因为见过莹姐的许多面,莹姐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刚才还气势汹汹质问我,眼下就变成了俏皮的小女生,看起来就好像刚才的质问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我却能感觉到莹姐其实是在害怕,却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我将凳子擦了擦,让莹姐坐下,“莹姐这是不拿我当外人。”
既然莹姐不提刚才的事情,我也只好跟着她转移话题。
莹姐坐下之后一直在把玩着手里的木头人,莹姐的手指很长,很细也很白,是特别好看的那种。
小木头,大致形状已经成形,现在可以叫做小木人了,莹姐似乎很喜欢小木人,拿在手里爱不释手,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莹姐将手指放在我嘴角的那一幕。
莫名地觉得嘴角有点痒,我拿手摸了摸,伤口已经结痂,看起来吓人,其实不怎么疼了。
“这个是你刻的?”莹姐低着头看手里的小木人,我脸上一阵发烫,怎么看小木人都是照着莹姐刻的。
“恩。”我点了点头,心情有点复杂,生怕莹姐发现什么。
“这是刻的我?”莹姐是北方人,性子也好爽。
“啊,不……不是。”我急忙解释。
莹姐先是愣了一下,嘴角溢出一抹笑容,却让人看着很心疼,嘴唇抿了抿,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也怪不得莹姐会这样问,小木人一看就知道刻的是一个妹子,只是这样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莹姐没有让我难受很久,因为她看到了柜子上的粉色的信封。
我一时有些紧张,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莹姐对我很好,像个大姐姐一样,这时被莹姐看得别人写给我的情书,我小心地站在一旁像个被家长发现早恋的孩子。
谁知莹姐竟然笑了出来,看着地上孤零零地躺着的小木人,淡淡一笑,开口:“就是她吧。”
莹姐说她,我们都知道是谁,写情书的人。
莹姐这时的表情才真的可以说成是悲伤,虽然在笑,眼角却已经开始涌出了泪珠。
我急忙将纸巾递给莹姐,却又怕莹姐嫌弃,手伸到一半就再也伸不过去了,因为我的纸巾是在学校小卖部买的最便宜的那种,李小勇说他每次用来擦汗都会把脸擦的生疼。
莹姐用得都是那种很轻柔很贵的纸巾吧,至少擦到脸上不会疼。
我如果知道正是我的这种态度第一次让我和莹姐有了隔阂,那我一定会立刻把纸巾递过去,随便莹姐用或者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