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用力,手指就越是抖动个不停。蓝晨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甚至已经开始用左手去固定住右手了,企图这样把烟抽到自己的嘴里面。
快点吧,快点啊,为什么进不去,为什么,为什么?
绝望的嘶吼带着一阵阵野兽的哀鸣。他的眼中似乎蹦出泪花,最后,一把甩开烟头,丢到地上。造价高昂的皮鞋狠狠地碾压过去,熄灭的其实不只烟草上的火,还有他灵魂的火。他心里赖以支撑的东西,今天一次性就被蓝跃给击个粉碎。
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蓝跃话里的意思,没有人知道这些话是怎样化作一个个淬毒的利剑射进他早已麻木的心脏。他说,他说,他连赎罪都不配啊!
双手崩溃的抱住自己的头,蓝晨蹲到了地上,蜷缩成一个巨大的茧,仿佛这样就能暂时忘记他的罪孽,忘记他的血债,忘记那个一直在自己脑子里面,反复出现,反复喊他“晨哥哥”的那个女孩。
那样的明眸皓齿,那样的神采飞扬。初见那一幕和最后她七窍流血死在蓝跃的怀抱,最后被凄惨的葬在公墓的镜头反复的交替。一时间,就像是世上最强烈的脑电波,搅得他脑海生疼。
生疼!
快疯了,快死了,快要绝望透顶了。
突然,一张洁白的手帕递到了蓝晨的视线中。抬起通红的,目眦尽裂的眼睛,接过悬在自己手里的帕子,抬眼看上去,发现是薛雨时,触电一样,将手里的帕子丢掉。站起身,脸色僵硬的很。
“你来做什么?”
眼神下意识的有些闪躲。
薛雨似乎并不介意蓝晨把她的帕子丢了。缓缓蹲下身,捡起已经沾上灰尘的手帕,轻轻吹一吹。结果,还是会有一些污渍在上面。她抬眼瞧着蓝晨的眼睛,后者把视线匆匆挑开,显然不想和她对视。
薛雨轻笑,拿着帕子掩住自己的口,对着蓝晨道:
“哟,蓝少爷这会子怎么嫌弃起我的手帕了?当初……”
似乎还想接下去说些什么,却是被蓝晨粗暴的打断。眼睛依旧没有看着薛雨,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愧疚和怜悯,只剩下黑暗看不见尽头的黑暗无际。再回首,已经是薛雨这次初见时候的模样。
“当初啊,哎哟,薛小姐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还不是你情我愿的人肉交易,薛小姐何必当真呢!”
薛雨一噎,眼睛里面有些不敢置信。拿着帕子的手也不再装模作样的放在嘴唇之前,反而有些气急败坏。
“蓝晨,你什么意思?当初你我之间,可不是你今天说的这样!怎么,现在薛墨的魂回来找你了?这么怂?”
话语激烈,自然是没有过脑子。不提薛墨还好,一提薛墨无疑是触碰到了蓝晨的底线。虽说脸上依旧笑着,可是,眼睛里面却是越来越阴冷。薛雨说完抬头看过去,被吓在了原地。
不再和眼前这个丝毫没有良知的女人纠缠,蓝晨一个转身就往前面走去。和第一面一样,没有丝毫的留恋和温暖,再不是薛雨之前认识的模样。
三年,究竟可以怎样改变一个人?一条人命,又究竟能把与之相关的人折磨成什么样?
薛雨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咬咬牙,还是有些不甘心。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帕子。突然一阵小跑,来到蓝晨的耳边,在他即将动手推开她的时候,攥着劲喊了一句话。第一个词一出口,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果汁,就像是被你扔掉的这块帕子蒙尘就洗不掉一般,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够挽回的!放弃吧。”
果汁,是他当年被薛雨叫的爱称。两个人之间,横隔着这个词有过很多夹杂着快感的美好。那一段见不得光的岁月,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分泌,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业障。
果汁么?好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