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一出,灵均便有些心虚——他的确是睡不着出府了,也的确是散步去了,只是这散步的地点嘛,是数十里之外的月兮泉。
他说了真话,虽然只有一半,应该不算欺骗阿晏吧?不算吧……
季承晏瞥一眼灵均,没有吭声。
灵均便立刻上前一把搂住季承晏的胳膊讨好道:“阿晏亲亲,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呀?”
一句话尾音高高扬起,腻乎得快要齁死人,小翼遥小狐狸身一抖,迅速闪入寄心居不见了踪影。
眼见那碍眼的小家伙终于识趣走开,季承晏这才挑眉道:
“怎么,你不欢迎?”
灵均被季承晏问得一愣,旋即便绽开了明媚的笑:
“当然欢迎,亲亲你不知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日日盼着你来呢!”
一句话说得季承晏心内愉悦不少。
灵均见季承晏面有和色,便将季承晏一个大力扯进寄心居,“砰”的一声将寄心居的大门就是一关。
二人便相对着站在了门内。
“你……”季承晏见眼前人那月光下笑得越发淫邪的俊脸,欲言又止。
“啪——”灵均一臂伸出,猛地扣在了季承晏的脑边,将季承晏牢牢抵在了门上:
“小宝贝儿,今晚来了,你可就别想跑了~~~”
说完,灵均小舌一伸,绕着红唇挑逗地一舔,清澈的眼里蕴满暧昧。
因为灵均身量只到季承晏鼻边,为了维持这个霸气的姿势,灵均上半身强撑着不动,下半身默默调整了一下因为匆忙而十分别扭的站姿。
季承晏好笑地看着眼前小人这副明明生涩还要硬装风流的造作模样,双眼一眯,便是反客为主,伸手将灵均就是一个拦腰抱起!
“啊!阿晏!”灵均一个惊呼,对于自己突然的地位颠倒还有些不明所以。
腰上一痛,一声低哑的轻语便在灵均耳边响起:
“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小混蛋今晚要使什么手段把本王留住……”
月光很好,气氛很美,夜还很长。
……
第二天,小翼遥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卷好包袱回老家清修去?
小安哥哥和那冰块脸简直就是在荼毒未成年小妖魔好不好!
他还是个孩子啊!
他对爱情的所以幻想还只停留在勾勾小手、亲亲小脸的纯洁阶段啊!
该死的小安哥哥、该死的冰块脸,这一对无耻的夫夫,一个晚上就将他揠苗助长、差点儿旱死房中!
小安哥哥,你再也不是本尊心中那个纯洁无暇的男神了!
这边刚是一夜春风的灵均和季承晏二人才不管一个院中的小翼遥怎么想,都日上三竿了还腻歪在房中耳鬓厮磨、叽叽歪歪,床边就放着水和点心,战战歇歇,随时补充能量,反正二人今日沐休,正好在房内玩儿个胡天黑地、好不快活。
这时二人又经历一番“激战”,灵均尚懒懒地趴在床上不想动弹,季承晏倒先觉得再这样放纵下去不妥,起身披衣便在灵均房中逛了起来。
昨夜急色,又是夜深,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小混蛋住的地方。
这一眼瞧去,房内摆设倒是清雅别致,不见一处媚俗陈列,与小混蛋那张扬明媚的性子真是有些不符。
再仔细赏来,便见墙上一副副工笔彩画尽数挂来,笔触细腻、构图奇巧,画上百物莫不活灵活现,凑近一看,竟是幅幅下方都印着一方款:“寄心居,灵均”。
“你善画?”季承晏语声微讶。
灵均趴在床上,抬起头懒懒一笑:“阿晏宝贝儿,我会的还多着呢,跟了我,你会越来越舍不得我的哦~~”
一席话真是说的得意又欠揍,季承晏浅笑摇头,决定不去捧这小混蛋的场。
手指无意中压上书柜上一处凸起,“哐”的一声,一个容积不小的暗格便突然弹出。
季承晏隔着房内珠帘看床上那隐约在床上的趴伏之人,俊眉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还是悄悄取出了暗格中的那些文件。
杜薄安,你最好不要让本王失望,否则……
季承晏强压下心中那介于被背叛的愤怒和误堕情网的悲伤之间的翻涌情绪,小心地翻开了那些被灵均小心藏好的“机密文件”……
先是映入眼帘的“风流书生俏王爷”七个大字,通篇的“欲仙欲死”、“酣畅淋漓”、“吞吐拂止”的图文结合版生动文字。
接着是一个个用朱笔细细标注出的“姿势一”、“姿势二”、“姿势三”、“必修姿势一”,密密麻麻、排列整齐,足见批注者认真钻研的态度之诚恳、钻研研习的时间之长久,特别是那字迹还与季承晏自己的一般无二的。
然后就是一卷卷被细细捆好的画轴,摊开一看,竟是以灵均和季承晏二人为主角的一副副姿势各异的“激情”图画,上注“我与阿晏必试姿势一”、“我与阿晏必试姿势二”、“我与阿晏绝对要试的姿势三”……
你以为这就是终结了吗?
不。
最后,季承晏还抽出了一本封皮十分朴素的小册,季承晏到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小混蛋还不算是全然无救,看这素雅的封皮,定是平素创作的诗集文章无疑了。
翻开来一看,竟又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丙申年三月初十,我与阿晏初尝云雨、好事终成,心甚慰,然阿晏力蛮,余痛,不悦甚”、“五月初二,云水阁一聚,滋味甚美,然终不能反居上位,不悦甚”……
……浏览量真是十分之大,姿势面真是十分之广,性情真是十分之奔放。
而这一切“杰作”的始作俑者此刻还老神在在地趴在床上“养伤”哼曲,一心尚处余韵之中回味咀嚼,已身处危险之中而不自知。
“杜、薄、安!”
一声暴喝,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