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蓝,你尝尝。”霍栀的声音飘忽不定的,似乎从天外传来的,虚幻的很。
纤指素手,茶香袅袅,太太的样子,好似看破了一切,晓蓝的心陡然一震,看着眼前那杯茶没了勇气去接,到不是真的怕捏碎了茶杯,她更担心太太的状态。
霍栀手里拿着茶托,一只手捧着杯耳,啜饮一口,“晓蓝,我只算个假风雅。爸爸是最爱喝茶的人,我爱爸爸,所以打小时候起,爸爸就是我最亲密的人,也许你要问,孩子都是喜欢妈妈的,对,是喜欢妈妈,我也曾深爱着妈妈,可是——妈妈不爱我,一个小女孩从小就黏着妈妈,满世界跑,可最后小女孩的执着,换来的是妈妈更多的责罚,打骂。”
闭上眼,霍栀的泪水像断裂的珍珠项链,扑落扑落,从眼角滑出,顺扎面颊流淌,下巴,脖子,像一条蜿蜒的小溪。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不是我不努力,不是我不可爱,不是我不优秀,不是我不孝顺,被蒙在鼓里二十五年,我觉得自己很好笑,很可悲,甚至还不如小蝌蚪,小蝌蚪找妈妈的路上,尚且有人好心告诉它,那是不是它的妈妈,可是我呢,就连我的亲生父亲都不肯对我说,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妈妈为什么责打我,为什么飞蛾扑火只有向死而生。
“太太,你恨吗?”晓蓝跟着陪泪。
霍栀摇摇头:“不恨了,妈妈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一辈子都未曾得到过爸爸的爱,爸爸为了名利与前途,利用了妈妈,爸爸是被名利遮住了眼,若说错,是爸爸有错在先的。妈妈,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太太,你就是太善良了,她那样对你,若是换做我,绝不原谅!””手边的茶热气依然袅袅娜娜,她端起一杯递到晓蓝手里:“咦,喝一口试试啊!”
晓蓝想推辞,却不忍拒绝,只好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拈起那只茶杯,当真怕给捏碎了,只三个指头轻拈,而后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怎样?”许自南问。
晓蓝纠结着,眉头皱成一个疙瘩,还是实话实说:“太太,实在是太苦了,就像——喝药,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有好好的饮料不喝,偏偏来受这份罪。”
“茶苦七分,香三分,多么像我们平常人的生活,苦涩是来到这个世上的主调,茶道,品茶,品生活!”
大概太太说的太深奥了,晓蓝一副呆萌状,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干笑。
霍栀忽然起身,取了两只大号茶杯和一桶甜甜的果汁饮品来,她和晓蓝一人面前放了一只。
晓蓝迷惑不明太太是何意。
霍栀笑笑,晓蓝的那只杯子里放了满满的饮料,自己的那只缓缓注入茶壶里的茶水,“晓蓝!来,干杯!祝贺我找到了亲妈妈。”
晓蓝的心一紧,太太的脸上看不出喜悦或悲伤,平静的好像一片波平浪静的海洋,却不忍破坏气氛,笑了笑,“好。”
两只大茶杯轻轻一碰,些许液体泼洒出来,扬起头,咕嘟咕嘟,霍栀生平第一次像喝酒般喝茶。
“过瘾!从来没这么喝过茶!”她捧着温热的茶杯感慨。
“被别人看见会笑话太太跟我这个粗人在一起,便粗俗了。”晓蓝笑道。
“那……就不让别人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霍栀眨眨眼,“来,再干!”
太太的样子大有一醉方休的味道。
“太太,你找到了亲妈妈,该高兴的,可是——为啥我偏偏觉得太太,更加悲伤了呢!”晓蓝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水,她替太太觉得憋屈和委屈,太太此刻不是释然了的轻松,反而比从前更加沉重了。
“是啊,我找到妈妈了,我该高兴的,因为我霍栀知道自己打哪里来的,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妈妈早已经去世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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