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已近酉时,妃嫔们回家省亲的三天时间快要到了,马上就要返回宫中。
孟棠在侧厅中焦急地转来转去,孟天香却是镇定自若坐在一边,有条不紊地泡茶品茶,姿态雍容华贵。
这时,侧厅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到了!……老爷,东西送到了!”
孟棠连忙出了侧厅,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乌木盒子,好像那盒子里面装着一只正在沉睡的恐怖怪物,生怕把它惊醒了一样。
“幸好赶上了,香儿,快过来看。”
盒子里面垫了无数层柔软的丝绵,中间躺着一个样子十分普通的白色小瓷瓶,瓶口并不是常见的木塞,而是封着严严实实的白蜡。
“这就是豌豆疮的源头?”孟天香把小瓷瓶拿起来细细端详着,“怎么用?”‘
(豌豆疮就是天花,在古代也被称作“痘疮”“疱疮”等。)
“这里面装是豌豆疮病人身上剥下来的痘痂,有很强的毒性,能够传播豌豆疮……”
孟棠话还没说完,孟天香恶心地一甩手,把小瓷瓶扔回了盒子里面。孟棠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去检查小瓷瓶,见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香儿,小心点,这可不是能随便扔的东西。要是在这里碎了,我们可能全都得染上这瘟疫,死得其惨无比。豌豆疮极其容易传播,商队的人说他们从伽兰国回来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好几万人死于豌豆疮,整个国家都快要空了。”
孟天香一脸厌恶地看着那小瓷瓶:“那治疗豌豆疮的药呢?……不然的话,我把它带进宫去传播开来,第一个被染上的就会是我。”
“没有治疗的药,但是可以用水苗法接种人痘,种过之后就不会染上豌豆疮。”
孟棠取出盒子里的另外三个黑色瓷瓶。
“这是经过选炼的种苗,你带一瓶进宫,把里面的细末和净水调匀,用新棉摊薄片,将所调种苗裹在里面,捏成枣核状塞入鼻内,六个时辰之后取出。七天之后如果有发热见痘,就是种痘成功。”
孟天香很不情愿地接过瓷瓶:“非得用这种恶心人的豌豆疮么?”
孟棠叹了口气:“这种瘟疫是从西域来的,东越以前从来没出现过,只有这样才能让岐黄司束手无策。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去刺杀过容皇后,没一个能成功。这豌豆疮就算不能要容皇后的命,‘雀网’、‘蛇信’、岐黄司、问毒司这些部门都在皇宫里,只要瘟疫在皇宫里一传播开来,死者十之八九,就能大大削减容皇后手下的势力。而且我们手上还有种苗,等到瘟疫继续扩散,崇安百姓伤亡惨重时,再由我们出面防治瘟疫,到时候百姓感恩戴德,众人拥戴,何愁大事不成?”
孟天香自然懂得这些道理,只得收起了瓷瓶,准备回宫。
“爹放心,我自有分寸,等着消息便是。”
……
半夜,云鸾宫,后院里。
两个人影在后院中激烈地空手相斗,一人是个黑衣男子,另一人是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女,穿了一身轻便的紧身短打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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