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身子突地猛颤。
骇然低头,花瓣在动。准确地说,是莹亮的凝脂里,那些骇骨和人头,此时如疯涌一般,竟然全在凝脂里游动而来,挤撞着花瓣,拉得我也是几至站立不稳。
更紧地抱了刘凤亭,小心地踏着花瓣,左挪右躲,又不敢太用力,我怕是激起凝脂飞溅,这东西,是有毒的,这是我先前就知道的。
吼吼吼!
凝脂内底,是什么东西在搅动一般,老天,凝脂突地如卷起的狂浪,一米多高,竟然一下子扑涌向我。花瓣摇动,却是突地飞升而起,我整个人被抬高,胆战心惊间,躲过浪头。
呼起涌落,飘摇不定,我有种坐海船的感觉。
这不行,时间长了,难免有失啊,心焦!
“坏了,万骨道在生长,待它长成封闭,我们就会困死在里面。”高凤亭声音发颤。
这我相信,无处不在的生长,就是这里的最大的阴诡,或许,也就是六道轮回的要义吧。
盯向剑柄,已然快没到柄头,而那黑影子,淡得快看不见了,而我抱着刘凤亭,还是在花瓣上涌起涌落,无可奈何。
啊!不对啊!
那些人头,准确地说,骷髅头,突地全然向上,也就是嘴向上,而嘴里,怎么冒出白雾来,刹间,冷气透骨,而凝脂,也是突地变得僵硬,先前是脂浪,现在,几首是脂块,花瓣涌起涌落间,缓了下来,看来,月儿之力,也是渐要用光啊。
当真要困死在这万骨道里了么。
“等不得了,快长成了,全僵变硬之时,花瓣也会冻在其间,那时,谁也跑不脱了。”
刘凤亭更急了。
“快,你把我扔向莹壁,冲开莹壁,我们过去。”
刘凤亭急叫着。
“不行!”我断然拒绝,“那你不是死了么,不成,这不成,要死,我们全死在这算了,也作个伴。”
“傻啊你,你忘了我是鬼了么,我是阴身,你阳身不能碰的,这也是开门之时那老东西要我才能开的道理,你扔出我,可以在那边找到我的。”
“你贯注全力,扔出我,定能破壁,阴壁得破,那边,记住了,全是棺材,有一口棺材中,就是我,还有插关桃木剑的那口,就是老东西,你可千万记住了,别弄错了。”
刘凤亭急着说,在我怀里挣个不停。
“我怎么知道哪口是你的?”我急问。
“你又忘了,你不会闻啊!”刘凤亭急说着:“快呀,来不及了。”
此时,吼声更大,花瓣如凝,真的快全冻住了。
猛然双手贯力,我将刘凤亭一下托起,呼地全力扔向莹壁!
轰轰轰!
万骨道骨回音不绝。
莹壁轰然炸裂,我只来得及看到桃木剑呼地飞穿而出,整个人就如同有着巨大的吸力一般,呼地直扑向前。
眼前一黑,却是迅速适应。
这他妈地如变戏法啊。
眼前,竟是如同一片山岗一般,而且,还就是满布棺材,黑漆漆的。
身后,看不清,近处是山岗乱草,远处黑糊。
莹壁不见了,骷髅头骇骨不见了,花瓣也不见了。
我这是穿到了什么地方吧。
心里一震,莫非,这里才是真正的地狱?
一念及起,心里一冷,呼地掏出青铜小刀,刀身却是不红。
不是阳界!
刀身不红,定不是我平常呆的地方,只能是阴间。
望着山岗上乱草丛中的棺材,漫山遍野,就眼及所见,怕也是千口之多。
这怎么找?触眼所及,口口棺材严严实实,而且阴风绕脊,裤管子里直涌而上的阴冷,让我的心都在发颤。
桃木剑根本看不到,一口口寻过去,那找死也找不到的。
唉,时间紧,忘了详细问刘凤亭一个清楚,可急死我了。
脚下全是乱草,草不深,但却是密,而且长得特好,似乎养料充足一般。
脚一动,草索索地响。
猛然发现,这草与平时我见的草不一样,虽是绿油油的,但如同冻僵了一般,绿色而无生命,僵绿着。
或许,这里本来就没有生命!
一想到这里,我又是一个冷颤。
我这是真的到了死亡之地么?
难道传说中的地狱,就是这般地死寂而毫无生命!
阴风突地鼓突。
耳内满是异响。
叽叽咕咕!
是人声,但又象是所有的人声纠结在一起的声音,漫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