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走人了。
九容岂会如她所愿,一个快步向前,竟是把第五箐拦腰抱起,在风艺诧异和众女羡慕的目光中,飞向半空。
她努力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可那人却越箍越紧。直到头顶传来一道促狭的笑,“你确定你要我放开?”
什么意思,第五箐不经意的往下一撇,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原来,她已在高空了。
苦笑,她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克服恐高的毛病了。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打颤。九容很快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皱眉,“你怎么了?”
不能说话,不敢说话,牙齿都开始哆嗦。九容只当她冷,把她又抱紧了些。
清风中,她的一缕发拂在九容脸上,冰凉如丝,带着些些酥痒。
许是查觉她的反应太过怪异,九容不敢在半空逗留,很快降临到一片僻静的林子里。
放她下地,她连站都站不稳。
好不容易能走路了,传来九容薄凉的声音,“你,恐高?”
第五箐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满意了?
不在乎他会怎么想,竟是一个人朝前走去。
终是支撑不住了,第五箐缓缓蹲下,紧紧抱着自己,带着恐惧和无奈,一道哭泣声在寂静的夜里陡然响起。
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一下子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五岁,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五岁,是该在父母跟前撒娇的年纪,可她却在生日那天,被人口贩子贩卖到了一个佣兵组织。
没有生日蛋糕,没有爸爸妈妈亲切的面庞,她疯也似的哭着,可她不知道她周围的是多么残酷无情的人。
一个妖娆的女人笑着带她去找父母,她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牵着女人的大手。
她被带到了一座高楼的顶层,尽管恐惧,却还是渴望的问着那个女人,“阿姨,我爸妈呢?”
那女人陡然变得狰狞,把弱小的她径直扔下了高楼,她开始大哭,那女人却开始放开抓着她的手,温柔的问道,“还哭吗?”
此刻,不管多么亲切的话对她来说都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她睁大了眼不敢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那女人问一次,就松开一根手指,直到剩下一根最后一根时,她终于不哭了。
妖娆女人笑着把她抱上来,夸她真乖。
小小的她趴在女人的肩上,终于明白,爸妈不会再出现了。
此后,她终于靠着自己的打拼成为佣兵之王,世人只知她是残酷强大的,却无人知深更半夜时,她也会尖叫着惊醒,五岁,成了她终身的梦靥,恐高,也成为了她终身的心疾。
感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把她扶起,脸上的面具被摘掉,略粗糙的大拇指轻轻的揩拭着她的泪,传来熟悉的声音,“抱歉,我不知你恐高。”
身子一震,九容?他没走吗?却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她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反抗。
九容见怀里的人儿这么乖顺,犹豫在半空的手终是落了下去,生疏的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半晌,轻摇怀里的人,没反应,再摇,还是没反应,一看,竟是累的睡着了。
轻抱起怀里的人,身形一跃,离开了。
第二天,第五箐一睁开眼,就看到九音这个小鬼趴在她床头骚扰她,摇了摇还有些沉重的头,猛然想起她昨晚竟在九容怀里睡着了。尴尬不安的开口,“你知道昨晚谁送我回来的吗?”
小鬼鄙夷的开口,像看傻子一样的神情,“我哥呗!”
第五箐听完无力的倒在床上,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反应,九容认出她了,她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