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漱衣也不知道饶平是怎么想的,居然给自己点了果酒,这人是完全忘了自己上次喝多了以后失态的样子了吗。饶平根本无视尹漱衣的表情,自顾自的斟了半杯,放在尹漱衣面前。杯子大概是水晶的,透明的杯子里盛着酒红色的液体,轻轻摇动,煞是好看。
尹漱衣闻着淡淡的果香,终还是没忍住口腹之欲,抿了一口。嗯,酒味儿很淡很淡,可也没有甜到发腻。总而言之,尹漱衣对这种果酒,可谓是一见倾心。难怪饶平说自己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抬眼的尹漱衣看着四下的座位,席子与席子之间都用帘子隔开了,若隐若现的,刚刚要是不把头探出去,估计也看不到大家的神情吧。何况,饶平选的位置极好,几乎全场都可以尽观眼底。尹漱衣的心思已然不在马场中央的那颗马球上,饶平也不理会,一面小口小口的啜着酒,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比赛。
尹漱衣许是也觉得自己无礼,遍观过大家的颜值指数以后,尹漱衣就乖乖的看比赛了。赛场上的几支队伍各有特点,每两人一组,照着古代的观念,大概能在一起打马球的不是兄妹,就是夫妻吧。大家带着束袖,一面和自己的队友打着眼神,一面招呼着自己的马匹。渐渐地,不懂规则的尹漱衣也被比赛所吸引。
角逐还算得上激烈,尤其是前两只队伍,配合默契,想来是在马场上惯了的。风拂过,吹起发梢,扬起笑意,浮起衣袂,怎么看怎么觉得赏心悦目。尹漱衣突然觉得有两分遗憾,要是自己是个诗人或者画家就好了,无论是怎样的一个艺术家,能够用自己的方式记录这样的一场比赛,就算不能名垂青史,也不负自己来过。
这样徒生的艺术细胞让尹漱衣越想越觉得可惜,这样强大的惋惜之情促使她偏头凑在了饶平耳旁,带着一半讨好的语气,“诶,你能不能把它画下来啊?”饶平东瞅瞅西望望,“你说谁?”鬼知道饶平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尹漱衣只好指了指前面,“没指谁,我是说前面的比赛。”饶平搁下了酒杯,“我只会画丹青,要说白描两笔还可以,这场面才疏学浅,做不了。”
尹漱衣扁着嘴巴,像是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饶平指着前面胶着的马球比赛,“画它做什么?”饶平偏着头,“你该不会是想,以后日日瞻仰这幅画,从中体会马球的精髓吧。”这人是想到哪里去了,尹漱衣翻了一个白眼,“你不觉得,他们现在的样子,称得上是鲜衣怒马,绝代芳华?”饶平回敬了一个白眼,“就这,绝代芳华?!尹漱衣啊,那你是没见过小爷我上场的时候,那才是真的鲜衣怒马呢。”尹漱衣撇嘴,“我是真没见过,要不,你上去表演一圈?”尹漱衣这话是玩笑,本就没有当真,这半途来的客人,哪里好抢了主人家的威风,更何况,饶平两手空空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要如何上场。
谁想饶平却当真的很,尹漱衣看着他几步走下去,借了一副束袖,又几下走了回来,“这场已经接近尾声了,下一场,下一场我一定上去,给你展示一番,算是小爷我带你开开眼。”尹漱衣晃着杯子中的液体,那就真算是饶平给自己表演一番好了,今天早些什么,饶平还黑着脸,像只木偶,行尸走肉一般,现在还有心情上去比赛,无论能不能赢,自己都该全力支持。
饶平说的不假,这一场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几队人马都有一些依依不舍,毕竟相差无几,只是体力和偶然失误的事情。结束的时候,尹漱衣看着刚刚坐在首位的女子端了一个沉木的盘子过去,距离太远,尹漱衣也看不出来放的是什么,远远望过去,似乎是簪子。回身的女子拿出下一场马球比赛的奖品,那是一只质地良好的羊脂玉的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