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漱衣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安然躺在了伍大夫医馆的病榻上,定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伍大夫。尹漱衣不是没想过再次见到伍大夫的场景,幻想千千万,现实却没按照套路出牌。
谁能知道,重逢是这样的场景啊,自己昏昏沉沉睡了那么久,可能流口水、打呼噜、说梦话的样子都被伍大夫尽收眼底,而自己无力地像个尸体一样,静候伍大夫的检查结果。这是在是,太太太太太,太丢人了。
尹漱衣用手挡住整张脸,却换来伍大夫不屑的冷哼声,尹漱衣无奈的把自己的手拿下来,伍大夫捋捋胡子,走了出去,显然是要给自己开方子。尹漱衣环顾一周,看到了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坐着的饶平。
“醒了啊。”饶平语调上扬,一听就知道没好事。尹漱衣睡了许久,嗓子彻底干哑,饶平走过来,拿了茶杯,递到尹漱衣唇边,尹漱衣就着饶平的手,艰难的咽了两口水,啊,嗓子好疼啊。
饶平拿去茶杯,尹漱衣清清嗓子,马上开始询问自己的形象问题,“我睡着以后有没有流口水?”饶平坚定地回答,“当然,披在你身上的斗篷湿了好大一片。”尹漱衣抿抿嘴,声线已有些颤抖,语气里满是不确定与讨好,“那我有没有打呼噜?”
饶平点头,“那是必然,你鼻子似乎有些不适,一直在打呼噜,刚刚隔壁来看诊的小朋友都被吓到了。”尹漱衣皱紧眉头,只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地缝里,“那,我又没有说梦话?”饶平撇嘴,“这个嘛,也是有的。”“啊啊啊啊啊。”尹漱衣发出一长串凄惨的土拨鼠叫,声带痛到尹漱衣几乎不能发声,尹漱衣吞了口口水,微微润了一下喉咙,“我说什么了?”“你说你想喝果酒,逼我再请你一顿。也不知道你梦见什么了,能说出这种梦话来。”
饶平随手拿过一本书来,肆意翻动着书页,再不看尹漱衣,尹漱衣是彻底放弃治疗了,在饶平面前,自己还有任何的形象可言吗?没有了,一定没有了。饶平在心里一定笑话死自己了,这得是多心大的姑娘啊。喝个果酒睡乱了头发,连簪子都能掉下来,感冒发烧在马车上说过去,又流口水又打呼噜,居然还说梦话了。天呐,这都是什么事啊。
尹漱衣追寻着饶平的神色,他还是往日平静的样子,可尹漱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饶平脸上藏着笑意。尹漱衣死盯着饶平的神色,莫名感觉饶平的笑意在扩大,可饶平分明的唇角分明没有上扬,眼睛里也有没任何多余的神色,尹漱衣越看越觉得别扭。
突然之间,饶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好了好了,刚刚的都是骗你的。”
“所以说,我没打呼噜?”尹漱衣突然反应过来。
“没有啊。”饶平放在手中闲来无事翻看的书卷。
“也就是说,我也没有说什么让你请我喝果酒的梦话,对吧?”尹漱衣面含怒色,继续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