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双手缓缓抚上那一大片丑陋疤痕,而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无法言喻的痛楚侵袭他的四肢百骇,一滴滚烫的泪攸地落在她的肩上,顺着狰狞的背缓缓流下,形成一条长长的水痕。
颤抖的双手感觉到黏稠的湿润,他蓦然惊醒,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不断溢出的血水,轩辕睿不再迟疑,动手为她包扎,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温柔仔细,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深怕力道过大,弄疼了她。
包扎好后,他又为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轻柔地扶她躺平后,他眉心深锁地坐在床边,深邃如幽潭的眸子定定地望住她依旧苍白的容颜,昏睡中的她眉心紧颦,就连睡梦中她都感觉到痛苦是吗?
缓缓地执起她的柔夷,这是第一次,他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他才发现,她的睫毛很美,又弯又翘,蓦地,那双含泪的眸子浮上脑海,那样地凄楚,摄了他的魂,揪疼了他的心。
望着她如此凄楚的脸,他深幽的眸子释放出了未曾为任何而有过的温柔,沙哑着嗓音低喃:“对不起!”
愧疚无比的心自她离开后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这样一个女子而心痛,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就已经在他的心底落下了根。
他从来不知道,他竟将她伤得如此之重,他以为她不说,是伤得还不够重。他用尽了一切的手段让她离开,甚至不惜要她死。擎韩说,她的身心已经伤痕累累了,是的,她的身是他所伤,心也是他所伤。
如今再次相逢,她面对他的是极淡的冷漠,而不是从前那般总是笑着面对他,眼中充满着期待。是不想爱了,还是不愿爱了?
“我把你伤得如此之重,你还能原谅我吗?”轩辕睿幽幽地问着,低垂的眼睑掠过无尽的悔意。
凝住她半响,他轻柔地放下她的手,默然起身走出房门。
打开房门,就看见擎韩立于大树下,背倚靠着树干,优雅中带着一丝不羁的狂傲。
轩辕睿冷凝着脸色走上前,深沉的眸子透着复杂的情绪,望着擎韩似笑非笑的神情,虽然不愿,但是轩辕睿还是开口问道:“她的身子到底怎样了?”
擎韩攸地冷笑一下,云淡风轻的脸是说不出的淡漠,他睨了轩辕睿一眼,冷漠地反问道:“我想,这个问题王爷为何要问我呢?您可是始作俑者啊。”
闻言,轩辕睿的眼眸漫过一抹阴鸷,微眯起眼眸,阴沉地说道:“本王再问一次,她的身子到底怎样了?”
面对擎韩的讽刺,他满心牵挂的始终还是她。
擎韩冷冷地别过脸,飘渺的眼神望向远处,许久,才幽幽地开口道:“她先前因为寒气入侵体内没有得到根治,如今又被箭穿透心脏,此生都必定要受寒气攻心之苦了。”说这话的同时,擎韩的喉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竟觉得难以呼吸。
“难道就没有办法医治吗?”轩辕睿眉宇紧锁,想到慕容雪虚弱的身子,想到她寒气攻心时的痛楚时,他的心不由地揪疼起来。
擎韩缓然地摇头,蓦地,他转眸望向轩辕睿,利眸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冷声说道:“这还不是拜王爷所赐吗?”
轩辕睿深邃的鹰眸迸射出一股愤怒的目光,布满阴鸷的眼凶狠地对上他的,沉声说道:“本王与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他凭什么干涉他们之间的事,就算他救了她的命,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擎韩就有资格教训他!
擎韩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道:“可她的事,我管定了!”
轩辕睿危险的眸子眯了起来,眼中透着一抹阴森的寒气,极至压抑的怒气一触即发,两个同样非凡的男人对峙着。
突然,房中一声瓷器的清脆碎裂声让对峙中的两人及时回过头来,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往房中奔去。
蓦地推开房门,就看见慕容雪狼狈地跌在桌旁,她的周围是散落的瓷器碎片,房门突然被粗鲁地推开,她惊讶地抬眸望去,看见擎韩和轩辕睿不约而同地冲了进来。
“雪儿!”擎韩快一步地上前,一把抱起跌落于地的慕容雪走向床上,深怕她被碎片割伤。
轩辕睿看着擎韩这样亲昵地抱着慕容雪,心中瞬间燃起的怒意,如燎原之火般越烧越烈,吞噬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青筋暴起,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极度的愤怒。
“你怎么会跌在地上?”擎韩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柔声问道。
“我醒来觉得口很干,想倒杯水喝,谁知道,一个没站稳,就跌在地上,还碰落了茶杯。”慕容雪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