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从柳苡晴流产以来,便再没清醒过,几日下来,水米不进,身子更是清瘦了许多,几乎到了皮包骨头的境地。
墨瑾之的性情也是一日比一日的狂躁,却没有一人能够劝住,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殃及到柳苡晴的贴身宫女的身上,这两日,发起怒来已经不辨人了。
清源殿一直是盛宠加身,如今却像是处在风口浪尖一般,众人都是人心惶惶,生怕皇帝哪一日狂躁起来将怒火发在自己的身上。
“皇上,这……微臣已经尽力了,请皇上恕罪。”首当其冲面临墨瑾之的怒火的人,便是一直以来负责柳苡晴调养的颜太医了,颜太医额上也是冷汗涔涔,却没有任何的法子。
“什么无能为力!全是庸医!庸医!”墨瑾之将茶盏怒摔在颜太医面前,破碎的瓷片划过颜太医的脸,渗出丝丝血迹来。
颜太医彷徨的垂着头,双手撑着地面,却止不住的发颤,连连道:“是是,微臣医术浅薄,可是明明,晴充仪身子已经无甚大碍……”
话还未说完,便被墨瑾之打断,“无甚大碍?她这般模样,像是无甚大碍的样子?!”墨瑾之已经是狂怒至极,哪里还能听得了太医这样拖拖延延的话?
颜太医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传来一阵瘙痒,却不敢去擦,只得将身子再伏低了一些,鼓起勇气颤声道:“皇上,晴充仪久久不醒,并非是身子不适的缘故,而是,而是心病啊!”
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是神医在世,又能有什么法子?更何况,看柳苡晴现如今的模样,竟像是生无可恋了……
可是这话颜太医却不敢在墨瑾之面前说出来,其实墨瑾之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心中尚且存了一丝自欺欺人,心存企盼罢了。
墨瑾之像是突然泻下了气一般,颓唐的坐回到椅子上,眸中带着痛意与悔意看向柳苡晴,终究还是无力的挥了挥手。
众人退下之后,墨瑾之才抬起脚步,奋力的走向柳苡晴,坐在她的床边,一把抓住柳苡晴的手,眸中盛满了无奈。
“卿卿,对不起……”墨瑾之低头靠近柳苡晴,轻柔的声线听起来却带了些许的疲累。
而柳苡晴依然沉睡着,对于墨瑾之的柔情,没有丝毫的反应。
“卿卿,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如果你要惩罚我,我认罚,无论是怎样的惩罚,我都接受,日后也都听你的好不好?只求你醒过来,只求你不要离开我……”那话中的悲戚似乎是要渗入人的骨子里,也让人不可置信。
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卑微至此,怕是让他现在为了柳苡晴将江山交出来,他会否答应也未可知吧。
“卿卿,卿卿……”
墨瑾之一声悲过一声的唤着,可是柳苡晴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紧闭着双眼,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自从柳苡晴出事以来,墨瑾之日夜难眠,不仅是柳苡晴,墨瑾之也是清瘦了许多,甚至一向极为注重仪表威势的他,下颌竟长出了细碎的胡子来,为他菱角分明的脸颊平添了几丝颓然之气。
宫中妃嫔自从那日离去之后,日日都会来这清源殿探望,却均数被墨瑾之拒之门外,就连文贵妃,也踏入不了分毫。
自那日凌允然领罚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现身过,墨瑾之心绪浮躁,竟然也没有在意过这一点。
“皇上,药来了。”王帛在门外轻声唤着,将墨瑾之从悲伤中拉回来。
柳苡晴自昏迷之后,便极为的抗拒进食,无奈之下,墨瑾之只好让太医开了几幅调养身子的药膳,以作补身子之用。
墨瑾之让王帛将药膳端了进来,亲手喂给柳苡晴。可是柳苡晴并没有因为是墨瑾之亲手所喂而有丝毫的改变,紧抿着唇,不让那些药膳入口。
柳苡晴牙关紧咬,纵然墨瑾之用了力道想要让柳苡晴将药膳入口,却始终不得心意。
墨瑾之悲痛的看了柳苡晴一眼,喝了一大口药膳,将碗放在一旁,俯身凑近柳苡晴,以口渡口将药膳传到柳苡晴的口中,舌头伸入她的口中,硬逼着她将药膳吞下。
王帛在一旁低着头,不敢抬眸看一眼,心中也是叹息不已,皇上每日陪伴柳苡晴,可是柳苡晴却依然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若是长此以往……怕是朝政动摇啊!
他常年跟在墨瑾之身边,自然知道这段日子以来那些朝臣已经蠢蠢欲动,如今皇上对晴充仪的宠爱之势,已经隐隐有了当年羽贵妃的兆头,思及前朝的下场,要他们如何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