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甜蹙眉,她不是不乐意拿,只是她觉得,亲自去拿比较容易拿到最合意的。
不过,他既然开口了,她也不会推辞。
“你想要哪些?”
“跟你一样。”
蔡甜自然又想到了他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心里流淌出来的蜜糖不由地更甜了。
“好吧。”
唉,真是个要命的男人。
蔡甜走出包厢的时候,不住地想,这个男人究竟是在说真心话哄她开心呢,还是在说场面话偷懒呢?
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确定答案,但蔡甜还是觉得,他偷懒的成分一定也不容小觑。
跑到大厅自助区,蔡甜认真配成了两份种类等同的酱料,不过在放所有具有刺激性酱料的时候,她都将向阳君的那份刻意减少了近一半的分量。
所以最后当她准备返回时,发现两份酱料一份矮些,一份高些,显然在体积上是不平等的。
为了掩盖这个缺陷,蔡甜在每份上面都洒满了油炸小花生,红红火火的,特别漂亮。
因为蔡甜每只手上需要端两碟蘸酱,所以拿不了其他的水果。
馋涎欲滴地看了看那些她钟爱的水果,蔡甜决定待会再跑一趟。
谁让包厢里坐着一个懒男人呢?
不过,为心爱的男人跑腿,别说是两次,就是十次二十次,她都是乐意的。
蔡甜端着两碟蘸酱回到包厢,一人一边地放好,正准备再出去一趟,向阳君却突然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
蔡甜急忙追问,向阳君没有回头,却丢下酷酷的两个字。
“等着。”
几分钟之后,向阳君端着两盘缤纷的水果走进了包厢。
恍若没事人似的坐下,向阳君将两盘水果都放在了蔡甜的跟前。
“蘸酱配得很好,这是对你的奖励。”
蔡甜差点感动地红了眼眶,竭力稳住心绪,问。
“谢谢,不过,你都没尝过蘸酱,怎么知道配得好呢?”
向阳君觑了一眼面前被小花生覆盖的炸酱,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种独一无二的奇形怪状,在外观上已经拔得了头筹。”
蔡甜细细咀嚼着他的话,怎么越听越别扭呢?像是他在损她?
“喂,你这是笑话我吧?”
锅底已经滚开了,向阳君佯装没有听见,及时提醒,“可以涮了。”
算了,不管他是褒是贬,蔡甜的心里都是乐滋滋的。
她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其实,向阳君作为本店的贵宾,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自助区挑选蘸料或其他。
只须他一句话,无论他的要求有多么苛刻与繁琐,专配的侍应生都会耐心细致地帮他事无巨细地完成。
而他临时取消了这项特权,一是为了蔡甜脸上露出的那种跃跃欲试的快乐与期待,二是他想像个普通的男人一般,为心爱的女人服务周到。
包厢里逐渐香气四溢,向阳君与蔡甜往各自的锅底中放入喜欢的食材,虽是一模一样的锅底,可双方总喜欢将自己锅底里新涮熟的菜夹到对方的碟子里。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会心的凝视与微笑。
将自己觉得最美味的先留给对方品尝,先人后己,这是所有恋人之间最自然不过的举动。
蔡甜吃到大概有七成饱时,二人锅底里的汤水都有些浅了。
原本侍应生是留在包厢内全程伺候的,但因为向阳君不喜欢,所以侍应生一直按照他的要求站在门外。
“侍应生。”
向阳君叫了一声之后,侍应生立即恭恭敬敬地推门而进。
奇怪的是,这次进来的侍应生并不是一开始点菜的那个专配的侍应生。
不过侍应生也是人,一旦遇上人生三急之事,定然只能叫同事过来暂时替班。
所以向阳君也未作多想,就直接开口,“加些汤底。”
“请稍等,马上就来。”
侍应生走出包厢,没一会儿,拎着一壶冒着热气的汤底进来。
按理说在这种高档餐厅打工的人,一般都受过专门的训练,眼力劲肯定要好。
譬如说,这个包厢里的金主显而易见是向阳君,而蔡甜是金主的贵客。
熟知礼仪的侍应生应该知道,加汤底的时候应该女士优先,给足金主的面子。
可偏偏,侍应生先给向阳君倒了汤底。
向阳君眸光深沉,却没有将不悦表现出来。
结果,当侍应生给蔡甜倒完汤底,将汤壶收回的时候,不知怎地手抽筋似的抖了一下。
滚烫的汤水从汤壶的壶嘴里热气冲冲地洒了出来,直奔蔡甜红扑扑的俏丽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