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空中晚霞浓丽。晓妆如玉暮如霞的木芙蓉,花色渐渐从娇嫩淡粉转成了浓艳紫色。池塘水面倒映着晚霞和花影更是一片艳色。
赵栩从怀里取出那只白玉牡丹钗,花心已经改了火玉,在他手中绽放着。他抬起眼,笑道:“你看看,是不是改成火玉更好看些?”
九娘见他眼中一泓湖光潋滟明,脸腾地就烧红了,正要说话,就听见不远处杜氏笑着说:“你们那水漂打得真好!”
赵栩一翻手,将牡丹钗收回袖中,笑道:“是阿打得好,我才刚入门。”
杜氏抬手将一朵木芙蓉簪在九娘衣襟上:“那就给阿簪朵花,若有打水漂状元,咱们阿还能骑马游街呢。”
三人都笑了起来。赵栩道;“打水漂没有状元,捶丸有魁首。阿说了,明年咱们桃源社要参加汴京的捶丸赛,摘个头魁,赢得头彩。让我想想,那咱们可以三四年不用缴社费了。”
杜氏笑道:“这个主意好!”又递给九娘一篮子木芙蓉和秋海棠:“这些你带回去木樨院插瓶吧。”
三人漫步出了撷芳园,杜氏和九娘送赵栩出了二门,才各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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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木樨院,程大官人带着程之才早走了。
孟建和程氏心不在焉,案几上的草帖子压得两个人心头沉甸甸地。
九娘行了礼就待告退。程氏忽地开口问她:“阿,昨夜你和姨奶奶说什么了?”昨夜老夫人什么也没告诉她们三妯娌,反而留两姐妹说了半天话,真是奇怪。
九娘看了一眼她手边的草帖子:“说了阮玉郎的事。婆婆昨夜告诉我们,那个阮玉郎要对孟家不利。如果舅舅现在和他走得近,有朝一日怕会受连累。娘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如去翠微堂找婆婆。”再说多了,程氏恐怕会受不住。
程氏和孟建对视了一眼。自从知道阮玉郎拿捏程之才以后,他们也一直忧心忡忡,私下问过阮氏好几次,却问不出什么。阮氏只知道哥哥现在很有钱,是蔡相府上的座上宾。
看着九娘走后。程氏叹了口气:“好在程之才明天就搬走了。你赶紧把九郎十郎的骨头好好收拾收拾吧。不管青玉堂怎么说,过了年,我就把十一郎记到我名下来,三房也就只有他念书还像个样。”
孟建拿起草帖子点点头:“好,我再去和爹说说。”真是奇怪,自己这三房里读书最好的,竟然都是草包阿林生养的。难道程氏、琴娘其实只是看着聪明,实际连阿林都比不上?但好歹有九娘和十一郎在,可以肯定问题不在自己身上,孟建还是暗暗庆幸了一下。
夫妻俩沉默下来,各怀心思,各怀忧惧。
夜里,九娘依然守在东小院。
孟彦弼遣了侍女送来两盒药。九娘看着和赵栩拿来的一样,估摸着是陈太初送来的。那侍女已经笑着说今日二郎在宫中值夜,陈衙内来了,宿在修竹苑二郎屋里。
九娘便写了封道谢信让她带回去交给陈太初。玉簪特意细细叮咛了,又给了那侍女五文钱,送她出去,跟着就迎了六娘进来。
六娘过来探望林氏,带了老夫人特意赐下的二两东爪哇金丝燕窝,细细问了问今日林姨娘的伤势。林姨娘又一阵激动,比划着表示伤口已经不疼了。十一郎笑着说:“可不是!这伤啊也欺软怕硬,畏惧权贵着呢。一看是宫里官家用的药,全消停了!”
林姨娘要笑又不敢笑。九娘不免又给贫嘴的十一郎吃了个毛栗子。
两姐妹去到外间坐下来喝茶。九娘把昨夜打了四娘的事说了。六娘一怔,随即握住九娘的手:“你别自责,其实上回在福田院,我也以幼犯长,打了四姐一次。她在表叔母和太初哥哥面前说你和苏p,我很生气,很生气。她一直不甘心不如你,样样要同你比,可她做的事实在――”
九娘一怔,眼中一涩,怪不得那天她们怪怪的。六姐为了护住自己,竟然动手了。
六娘叹气道:“她们两个这次吃了苦头,若知道收敛知道反省就是好事。不然以后嫁人了,日子只会越过越糟。还有你姨娘会好的,不会留疤的,别担心。”
九娘把下午赵栩关于遗诏和崇王的话说了,将短剑也取了出来给六娘看过。
六娘笑着说:“阿,六哥想得真是周到。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他!那做靴子的鹿皮送到了翠微堂,我娘已经让针线房的人开始替我们做靴子了。”
九娘一怔,鹿皮的事,赵栩提也没提。
“现在这样的情形,我们还去学骑马吗?”九娘担心婆婆会说什么。
六娘抿唇笑了:“婆婆说当然要去,她和娘给我们选好了料子,骑马服也开始做了。婆婆还要我告诉你,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开开心心的,可不能被那些鬼蜮伎俩给吓到了,不然正合了阮玉郎的心意呢。婆婆还特地让大伯娘带多些部曲护送我们。就是每次都要他们四个陪着,真是辛苦他们了!”说起骑马,六娘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九娘笑道:“依六哥的性子,那鹿皮肯定给得多,不如我们给他们四个人缝制几幅手套?正好我看二哥去年冬天射箭用的皮手套也旧了。”赵栩要是去上京,正好也能用来御寒。
六娘眼睛一亮:“好主意!我们也略表心意。”
两姐妹商量了一下,决定长的五指手套和短的半截手套各缝制一副,又说了会体己话才殷殷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