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三遍了,可是还有好多都是磕磕绊绊的。
华梓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捧着书本念念有词,好像和尚念经一样。
“变革的背景有四个,一个是社会基础,民族危机……危机进一步加深……迫切……迫切……”
简路卡住了。
虽然她竭尽全力集中了注意力,华梓易这个人站在旁边怎么都忽视不了,原本脑子里就没多少东西,一紧张就全飞走了。
她涨红了脸,有点委屈地抬起头来:“我是不是特别笨?”
华梓易揉了揉她的头发:“有点。”
简路的眼里渐渐地浮起了一层水光。
不知道怎么,华梓易说她笨,她觉得特别难过。
原本还想毒舌两句,此刻却有点不忍心了。
就算简路的确有点笨,那也只不过是命运的捉弄,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华梓易凝视着她,语声低柔:“但是,笨一点没关系,这世上聪明的人太多了,你这样的弥足珍贵,而且,”他顿了顿,嘴角噙了一抹笑意,俯下身来靠近了简路,“你努力的样子很可爱,我可以亲你吗?”
简路愕然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手忙脚乱地后退:“不……不行!”
华梓易遗憾地舔了舔唇,目光却依然定定地落入她的双眸中,继续诚恳地征求意见:“那如果你考试过了,可以奖励一下我这几天的辛苦陪读吗?”
那双清冷的眸子染上了些许的欲望,带来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而那骨质瓷一般白皙的肌肤在简路的面前放大,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它的温度……
女色迷人,男色又何尝不是呢?
简路的脑子一时有些钝住了,几乎就要点下头去。
冰凉的笔尖碰到了手指。
她清醒了过来,脑中灵光一现,脱口而出许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都过了才行!”
华梓易笑了,直起了身来:“好。”
诱惑骤然消失,简路连忙抱起书本挡在了自己眼前:“那我要背书了,你快出去吧,你在的话我背不了。”
华梓易抽走了她的书:“想过,就听我的,我们来雪花背书法。”
这些需要死记硬背的科目,除了选择题,一般都以简答题的形式出现,所谓雪花背书法,其实就是像一片雪花一样,以点带线带面,用列大纲的方法把一个问题呈现出来。
简路背的时候,都是从头背到脚,一题往往记了开头忘了结尾,十分里只能拿个两三分,而华梓易让她把一题中的几个要点背出来,至于要点里的血肉,能写多少就写多少,这样背起来简单了不说,一般还能拿到一半的分数。
这样一连复习了两天,这门近现代史好像也有了点感觉,简路一直因为考试而紧张沮丧的心重新斗志昂扬了起来。
周六的早晨,简路心情特别好,因为简宁甫回来了,七点的飞机,十点就该到家了。
虽然父女俩每天都打一个视频电话、发数十条聊天信息,可简路还是想念得很,迫不及待地就吃完了早餐,挨个向埃尔森和佣人们道了别。
走在马路上,一辆车缓缓地停在了她的身旁,她扭头一看,车窗徐徐落下,露出了一张清冷的脸庞。
“上车。”华梓易淡淡地道。
简路迟疑了片刻,还是不敢拒绝,只好上了车嘟囔着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出去办事。”华梓易简洁地道,“这就回家了?”
“对,我爸回来了,”简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简宁甫回来了,她可以不用害怕晚上一个人了,“谢谢你这两天收留我,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真是过河拆桥。
华梓易斜睨了她一眼,很想戳穿她的小伎俩,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先让她得意两天吧。
手机震动了两下,简路拿起来一看,是陈飞禹的。
飞禹哥:最近在忙复习吗?怎么老是不回我消息。
简路轻拍了一下脑袋,天,昨晚复习太入神了,等她看到陈飞禹的微信已经很晚了,上个星期说回家给他发微信也忘了,睡觉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小枣儿:对不起,复习太晚了,怕打扰你睡觉就没回。
飞禹哥:上星期没看成电影,周日我重新请你。
飞禹哥:你想看什么?
简路不是很想去,双休日她还想冲刺一下,下周就考试了。
可那是陈飞禹,她不会拒绝,只好嘟囔着自言自语:“有什么电影啊?我最近也没什么关注。”
华梓易的眉头一皱,凑了过来,接过手机打了几个字:周日我要复习,不能看电影。
“哎哎哎,你怎么乱回我消息啊!”简路抢过手机,晚了,消息已经发送了。
“你难道还想去看电影?”华梓易教训道,“这个双休日只许在家复习,不许出去玩,要不然肯定挂科。”
挂科简直就是简路的软肋,她立刻乖乖地道:“好吧。”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陈飞禹又发过来了:败给你了,那我周日来你家,帮你一起复习。
太好了。
简路愉快地在手机上打下了两个字:好啊。
华梓易的脸沉了下来。
这男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既然只是个“哥”的角色,怎么都不懂得保持合适的距离吗?还是心里另有企图,仗着简路对他的信任想要动什么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