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你!”看清楚君临的脸,云洛情满脸惊讶,手中的长枪落下,低头看见他手上流着的血。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小情……”手上的伤仿佛是假的,楚君临叫出这个名字,才觉得这个名字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而云洛情听见楚君临如此唤她,心中的防备也放下了一些,转身到屋内拿了一瓶金疮药从窗口递给楚君临:“拿去吧。”
楚君临只是看着,并未伸手接过。
“怎么?怕我装的是毒药吗?”云洛情见此,沉声道。
“堂堂医仙,怎可能对我下毒。”楚君临扯出一抹笑,终于接过金疮药。
“小情,明日我便成亲了……”楚君临莫名其妙的说了这句话,说着说着便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我知道,你今夜来此,有何贵干?”从知道他利用月乔来报复她之后,她心里的临哥哥便已经不存在了。
“……若你答应我,不再回西楚,明日我便不娶月乔,而且我答应你,绝不伤害她一丝一毫。”楚君临对着云洛情的背影匆忙说道。
他以为云洛情会为这句话改变什么,以他对云洛情性子的了解,绝不会让伤害她亲人的事情发生。
但见云洛情慢慢的转过身看着他:“上天给了我们每个人思想,也给了我们灵魂,便是让我们拥有自主的权利,你让月乔爱上了你,你只有一辈子真心对她、爱她、护她,才不至于伤害她,而非你说不伤害便不会造成伤害,爱情不是你心里的悸动,而是你看着眼前的人,能否做到与她相守五十年,七十年,甚至一辈子,无论贫富贵贱,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老态龙钟还是年轻貌美,你都能泰然与之相处一生,而我已经是澹台聿的妻子,你觉得这样的我,还能与你相守一世吗?”
楚君临抬头去瞧云洛情,发现云洛情也正看着他,没有想象中的生气或者是欣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样的目光竟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慌。
此刻的他竟不敢靠近她,可是又那般不舍。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世上最悲惨之事,莫不过当过去眷念你之人成为你的一切之时,你却对她不再重要,曾经年少的承诺,执着的相守,似乎是世间最美之事,实则是最无情的。
楚君临木然的转身,似乎是站的太久,挪动脚步之时一不小心一个趔趄,险些磕在台阶上,手臂上的血还不停的流,拖了一地。
从云洛情说出那些话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告诉她:其实他从未停止过爱她,他还是一如既往爱着她,爱她想她,早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他们走过了光阴,走过了年华,走过了岁月,可是时光却在他们咫尺之间时,突然止步了。
他们曾经互相的眷念,那些快乐,那些离别,那些记忆,生命和生活,曾经他们经历的一切,都变成了过眼烟云,幸福或者苦难,是否真的存在过,他竟然不记得了。
离去之时,楚君临从大门走了出去,云月乔临嫁之期,心里有许多话想与云洛情说清楚,带着出嫁之前的兴奋和紧张,她走出书香阁,抬头却看到楚君临从流云阁中走出来,正欲张口叫住,却突然发现四皇子失了魂一般。
低头看见楚君临手上还淌着血,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到了嘴边的声音又咽了下去。
同一时刻,楚非寒手里握着的锦衣卫和护城军已经悄无声息的被调动起来。
“殿下,您决定就是明日了吗?”剑吟再次问道。
楚非寒望着外面暗无星光的夜空,阴冷的脸比从前更加暗黑:“明日是最好的机会,一定要在父皇立太子诏书下发之前,控制宫中形势。”
他苦心经营了十年的太子之位,绝不能在此刻拱手相让,楚君临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拉他下马,也就别怪他无情无义。
“那太子妃,是否今夜送她出城?”若是举事成功,便再接回盛京,若是……也还能留住一点血脉。
楚非寒似是思量了片刻,沉声说道:“她既然嫁给了本太子,还想独自享清净去吗?”
说出这句话之时,宋若凝正端了一碗羹汤走到门外,原本心中仅存的一点心意,被楚非寒这一句话,顿时伤的遍体鳞伤。
美眸中闪烁着泪光,她转身跑走,将手上的羹汤“噗通”一声扔进了荷花池。
“楚非寒,你竟然对我如此绝情!”娶她,不过是承了西楚太子的一句“堪当国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