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又忍不住缩了缩,目光转而盯着夏福心,指尖紧紧地掐进掌心里。
被严以劭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夏福心也没空去注意陆语茜,自然也就没看到她脸上的怨毒之色。
背后贴着严以劭肌肉结实的胸膛,夏福心强忍着不适应,回头朝他假笑了下,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挪,“总裁大……咳,严总,不对……严大哥,你怎么来了。”
喊总裁大人太生疏,喊严总同样道理,为了不让人起疑,夏福心最后只好选了个保险点的称呼。
大哥嘛,可以有多重身份理解不是?
严以劭低头看她一眼,眼里的光芒很是耐人寻味,“自然是如你所愿来蹚浑水。”
把事情闹这么大,不就是想试探他的底线,看看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引他出来救场吗?
心思被人一猜就中,夏福心也不觉得尴尬,压低嗓门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理直气壮道,“这可不能怪我,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我是侦探又不是保镖,帮你干活你好歹得保证我人身安全,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总担心哪天就被人给阴了,干活自然不上心……你看,像今天这种情况,就算我与世无争的躲着吃饭都有人找上门,万一哪天你有意把我推出去挡桃花,而你又不来救场,那那些打你主意不成的人还不得立刻把我给吃了啊?”宝宝也是心里苦啊!
严以劭嗤笑一声,也懒得拆穿她扮猪吃老虎的意图,顿了下,到底给了个不算保证的保证,“对于合作伙伴,我从不吝啬。”而保护合作伙伴的安全,自然也在‘不吝啬’的范围内。
于是夏福心果断放心了。
“严总,还请给我个面子,让这几位先把枪收回去吧。”
同样被喧闹声引过来的陆文义脸色难看地瞪了眼战战兢兢的刘家三人,忍了又忍才没当场对着严以劭咆哮出声。
带保镖参加宴会他不是没见过,但是他妈带保镖还让保镖持枪威胁其他宾客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这可是在枪械管制的天朝啊!尼玛不是美国也不是意大利啊!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着枪四处乱晃真的好吗?!!
而且还把他重金请来的一大群保安打得鼻青脸肿……
看了眼已经占据重要位置的几名黑衣保镖,再看看满院子的伤兵,陆文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口差点没被噎死——尼玛,就差一个字,战斗力怎么就差那么远呢?
夏福心也看到了满院子倒地呻吟的保全人员,忍不住在心里给陆文义点了一排蜡。
听说严以劭的贴身保镖都是国际雇佣兵出身,个个身手不凡战绩彪悍……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到底还是顾着陆文义的面子,严以劭朝正拿枪指着刘母的保镖做了个手势,后者见状利落地把枪调了个头收回腰间,默不作声地站到旁边去了。
刘家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刘母双脚没法着力,差点就跟着女儿一起瘫倒。
严以劭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浑身散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寒意,“道歉。”
声音更是冷得彻骨。
刘大仁还没褪去的冷汗又全都涌了上来,扭头看眼同样吓得不知所措的妻女,心知严以劭不好惹,咬了咬牙,还是选择马上低头,“严先生,实在对不起……”
“慢着!”一直在旁边做壁上观的沈炼突然出声,“发疯乱咬人的是你的老婆跟女儿,你代她们道什么歉?更何况她们对不起的是夏小姐,你跟别的人说抱歉有什么用?”
“千万不要想着以为没人发现就偷换概念,沈某可不会看着自家朋友白白受欺负……”沈炼说着,双手环胸挑衅地看着严以劭,“你觉得呢?严大总裁。”
严以劭面无表情看回去,眸子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冷戾,“沈公子什么时候喜欢上管闲事了?”
沈炼翘了翘嘴角,面带笑意看向夏福心,“帮自己的朋友出头可不算多管闲事,倒是严大总裁你一向非工作不爱,这会儿怎么突然学会为女人出头了?”
处在中间的夏福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感觉脑袋上一片刀光剑影暗潮汹涌——这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止互相认识那么简单!
相比较夏福心的淡定,刘大仁则是白着脸在心里叫苦连天。单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严以劭就已经很可怕了,如今居然还要加上从来正邪不分肆意妄为的沈炼……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主,今天要是不给他们个满意的交代,恐怕他们刘家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到底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心知肚明自家那个不孝女的德行,知道今天的事肯定跟她的胡作非为脱不了干系。刘大仁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屈辱地面向比他小了足有两轮的夏福心深深弯下腰,“实在对不起,夏小姐。是我刘家家教不严,没管教好小女才让她如此肆意妄为惹怒了你,还请你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次,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孽女,还不快跟夏小姐道歉!”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刘莹莹瑟缩了下,也不敢抬头,半晌之后才结结巴巴地说了句对不起。
沈炼哼了声,目光落到刘母身上,直把她看得恨不能垂头找条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