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哲从主屋的水缸里舀了水,在屋子里支起了无烟炉,这半天几人都处在一惊一乍,情绪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有了遮头的瓦,眼看着又有热腾腾的饭下肚,都放松了很多。
“蚊子,你想说什么?”谷燕真这蚊子倒是叫的爽快,人家不想漏真名,她也不能太矫情不是。
谷燕真自从看见文哲从外屋舀水进来就一直古古怪怪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憋人。
文哲抬头看看谷燕真,又看看门口,张了张嘴,打了个口型,也不知道说什么。
“蚊子,你哑巴啦!”大宝凑到文哲跟前,盯着文哲半露在外的白牙,也有些憋不住了:“有话……”
大宝话到一半,被文哲一巴掌捂了个严实,还将食指放在唇边,表示:噤声。
什么情况?谷燕真等人都警惕的往外看,哪些聚集在林中的恶狗像是在哪里安了家,也不离开。
谷燕真想,未大叔果然厉害,弄的什么草药,天亮了一定要见识见识,没准央求些,进那个什么死亡森林用的上。
没听到任何动静,再看文哲,他快速的从衣兜里掏出个小本本,写道:“大叔好像没在家!”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谷燕真心里突然闷出一阵慌。只有连璧一直站在窗口,看着远处。
文哲指了指无烟炉上的小锅,继续写:“东西好了,我给送一碗去,探探!”
一刻钟后,听到未大叔跟文哲说话的声音,谷燕真舒了一口气,但总觉得漏了什么似地,心底的那丝慌乱反倒更甚了。
“开饭,吃完了早点睡,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家!”文哲再回来已经是一身爽朗的笑,像是卸下了某种担子一样挺放松。
一个小时后,谷晨焱躺在谷燕真身边,低低的说:“妈咪,睡不着!”
“呵呵,妈咪给你讲个故事吧!”谷燕真捏捏儿子的小脸蛋,尽量放松下来,告诉自己没事的。
又一个小时后,谷燕真迷迷糊糊的,清楚的觉得自己醒着,可就是动弹不得。这种情况以前也有,不只她很多人都遇到过,还有人管这种现象叫鬼掐人。
谷燕真心里本来慌张,遇到鬼掐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干着急。
谷晨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他下午爬在连璧背上睡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谷燕真的故事把自个儿讲睡着了,偏谷晨焱精神头反倒更足。
谷晨焱睡不着,探起身子往四周看了看,文哲和三位宝叔叔都在睡觉,但却看不到连璧爸爸。
…连璧爸爸去哪里了呢?不会想斗乌爸爸一样再不来找他吧!…
谷晨焱看看妈咪,没有醒的样子,打算出去看看,慢慢从被窝里爬出来,下床往外走。出了偏室的门,就轻轻的叫了声“连璧爸爸!”
没人应声,只闻得远处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听着格外孤独、凄凉。
谷晨焱推开外室的门,一股淡淡的香气铺面而来,谷晨焱深深吸了一口气,惊道:“好香哦!”随即心意满满的咧着嘴笑了,回头往屋里看了看,心说:好可惜,妈咪睡着了闻不到。
踩到悬空的踏板上,谷晨焱板正身子,看到原本处在林中的好多‘小灯泡’时,小脸僵住了。
因为…因为那些…小灯泡的主人,不光带着小灯泡,还带着狰狞的面孔和血口獠牙,它们…它们已不在远处的林中,而是围在了屋子周围……
一双、两双、三双…,里三层外三层,密密扎扎的挡在眼前的恶狗的数量,远远超过了谷晨焱在幼儿园学到的最大数值。
恶狗都是黑色的,没在黑夜里,唯独一双灯泡眼和满口尖利的獠牙亮的出奇,阴森森的看着渗人……
被几条凶残的黑狗围击,谷燕真等人虽都无恙,却也知道天黑之前不找个稳妥的地方,再遇几条恶狗,就麻烦了。
好在有手法高超的未大叔给谷燕真等人找了个安慰的住处。荒郊野外的,碰到人家已是稀奇,得以留宿,能睡在木板床上,对这些人来说,简直住进宾馆里的五星级,忒有福气了。
心里对未大叔千恩万谢的,可谁承想,本该是暂避危难的佳所,却成了瓮中鳖。谷晨焱看到那些渐渐靠近的恶狗后,稍愣片刻后,慢慢后退,快速的退进屋子,关门大喊:“妈咪,狼来了。”
谷晨焱这一声直将谷燕真从梦涅中惊醒,一抹额头全是汗水。
文哲的速度最快,他本来睡在最靠门的位置上,听到动静,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冲向门口,可是……
跳到地上,没有预期的平稳落地,而是整个身子软哈哈的跌在地上,再想站起来,浑身使不出劲儿来。
谷晨焱关好门,进到里间是,看到的就是这幅摸样。包括谷燕真在内,五个人全部东倒西歪的,文哲彻底爬在地上动不得。
“怎么……回…回事?”中毒了?……小宝抹了把额头上的喊,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用手臂支撑着坐起来。
该死的,木门被撞的哐哐作响,听的出,有些恶狗冲的力道太大,直接冲到断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