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眼看我快要走到办公室门口,她绷不住了,一下子拽住我的书包,“苏扇,你疯了吗!”
对上她的眼睛,她居然眼睛有点红。
我心里有点软了,却还是准备做戏做全套,“你拦着我干嘛?”
褚江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直着身子,抓住我的手指一点点蜷缩。接着,她慢慢松开我,以一副壮士断腕般的姿态去叩响了办公室大门!
我怔住了,没有想到了她会这样做。
怔忪之时,门开了,汪老师看着我们,“我不是让苏扇来吗,怎么你们两个一起来了?”
没等我开口,褚江清抢着说,“老师,我有问题不会,你先和我说!”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接着露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原来小褚同学这么好学啊,那好,今天老师就先教你。”
僵硬着跟着汪老师走了进去,褚江清反身关门,双目通红。
门关上的缝隙间,我看到她用口型说着。
快、走。
站在办公室门口,我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褚江清为了保护我,甘心自己送入狼口。
心口针扎一样刺痛,我立马使尽全力开始敲门,不停地扭着门把,“开门,给我开门!”
我敲得很着急,好几次都是用骨节撞击的,很快手背上面就肿了起来,却没有阻拦我的速度。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喊声,“苏扇,你发什么疯?”
看到钱陌远走过来,我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抓住他,“钱陌远,帮我开门,帮帮我!”
他嫌弃地抽回自己的手,“少喊得这么亲近,我凭什么帮你?”
我还想说话,大门这时候一下子打开,汪老师的脸阴沉得能够滴水。
他看着我,又看了看钱陌远,“吵什么?苏扇,你怎么还不走?”
抓住一丝缝隙,我拼命地往里面挤,不顾汪老师气急败坏地呵斥,一下子冲了进去。
褚江清正站在汪老师的办公桌前,慌乱地扣着衬衫的扣子,原本缺少血色的嘴唇却变得通红微肿。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这一看,几乎让我被内疚掩埋得难以呼吸。
一把拽住她的手,我挺起腰向前走,对黑着脸的汪老师说,“老师,褚江清不能在这儿呆着。她之前骂到了钱陌远,现在钱陌远要找我算账,我不能白替她吃亏。”
脚步飞快地往外走,我一边不断地朝钱陌远眨眼,生怕他给我拆台。
好在,他虽然不懂我在唱哪一出,也只是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地看着。
然而,刚刚跨出门口,我就被汪老师按住了肩膀。
他眼光如寒刀,割在我的皮肤上,配上那张胖脸,仿佛寺庙里阴森怒目的泥佛像。
他冷冷地说,“苏扇,你们今天要是出去,以后可不会那么好过!”
我的身上一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他怎么会看不穿我的小把戏?如果我把人带走了,就是宣布和他站在敌对面。
此时,被我抓住的褚江清出声了,她尽量冷淡地说,“我要和汪老师在一起,你走吧。”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褚江清!”
“听见了吗,苏扇?”汪老师皮笑肉不笑地说,“小褚可是好学生,打架斗殴的事情,你还是自己去吧。”
眼看着褚江清一点点挣开了我的手,我心如火烧,恨不得当场骂醒她。
褚江清,你争气啊!
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最终汪老师还是没有得逞。
就在这紧要关头,钱陌远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一回头,就见他一个巴掌抽了下来,力道之大,打得我脸都偏到一旁,撞到了大门上。
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微微动怒的声音模糊传来,“苏扇,你以为老师就能护着你吗?”
这一发展,连汪老师都没有想到,好半响后,才故作威严地说,“钱陌远,你这是做什么!”
钱陌远玩世不恭地一笑,“老师,我们就是在闹着玩儿呢。”随即,眼神落在了褚江清身上,“你,过来。”
汪老师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青一阵白一阵,眼睁睁看着褚江清走到了钱陌远身边。钱陌远的身份,似乎比付娆还要高,这些老师谁都不敢动他。
手插在口袋里,钱陌远吊儿郎当地看着我们,“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一前一后地跟着他离开,我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可靠的感觉,只要他一个背影,后面的汪老师即使再恼火,也不敢扑上来。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因为钱陌远代表着权势,他当着老师的面打人也不会被责罚;因为付娆代表着权势,所以汪老师这种垃圾不敢动她,只会欺负我和褚江清这种穷人。
说这世道不公平,却又再公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