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苏芷:“赵娘子这窗能开吗?”
苏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旁边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半捂着鼻子大叫着:“不能开,不能开,千万不能开呀,这水土不服之症还没有好,要是再开了窗染了风寒,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苏芷眼角抽了抽,就这味儿,别说是病人了,就连她这治病的人都快要受不住,要熏得晕过去了。
“凡是没有正对着病人的窗户都可以开一条缝,不然这味儿……”
“哼,你是不是个大夫哦,就你长的这样儿,说的这话,一点医者仁心都没有,一来就嫌弃病人,我看……你肯定是个庸医。”那人一边踩她,一边捂着唇的手始终都没有放下来过。
苏芷看他一眼,见他手边放着红木药箱,一身灰白长袍,便知他应是那个据说是他们随身携带的大夫。
同行相斥,这果然是铁律,能够有鲁大夫那般爱惜晚辈又不摆架子的前辈真是太少太少了!
听他说了这话后,屋子里其他人看着苏芷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好起来,苏芷皱了皱眉,当即就想拂袖而去,可听着床上这病人不停叫唤的声音,再想想刚刚那已经到手的小小银元宝,她转过身子咬了咬牙,也不废话,挥手上前:这个时候要是不露一手,难以服众!
当即上前一步,诊了脉搏,虚无如浮云,精气神都磨得快消失不见了,生命垂危之状。
但这般却并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之故——一种叫‘掏心’的慢性毒。
这毒她刚在鲁大夫送的那本《毒药方》上面读到过,她眯了眯眼就怔住了,次奥,要不要这么巧。
她才读过,就立刻遇到了?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事儿的时候,她四处看了看,一眼看中了那八字胡大夫的那套银针。
“当务之急是止痛!”她看向梁景瑜,示意他把银针拿过来,她要用用!
梁景瑜是个妙人儿,当下不顾那八字胡大夫的反对,直接把针包递给了她。
“喂,这是我的,你是不是个大夫,怎么连自己的针灸包都没有,梁公子,你可不要上了她的当,傅公子的病可贵重着了,不是她这般乡野莽妇能折腾得的!”
而此时苏芷恍若未闻一针在手,迅速在脑子里复习了一遍曾经看过的人体穴位图,找准了他小腹下的穴,一针下去,另一针又极速地刺向虎口处的穴位。
接着又在后脖颈,肩膀等多处扎下银针,这般只过了片刻功夫,那在床上不停翻滚的白衣男子已经停下了。
苏芷这才看到那人的长相,哇,这简直比现代的那些男明星还要好看:浓眉俊眸,高鼻薄唇,脸型有棱有角,皮肤细白如牛乳,简直令女人都忌妒。
梁景瑜大喜过望,连忙朝她笑道:“赵娘子,起作用了,谢谢你!”
苏芷刚刚都看呆了,被他惊醒后,连忙深眨几下眼睛,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呃,这……还不算好,初步止了痛,只是表面没事了,其实他是中了毒,并非水土不服!”她直言相告。
如果不将实情说出来,等下她那味解药就下不去。
那八字胡已经忍不住了,大吼着:“不可能,中毒不中毒难道我会不知道,你……你这不是来治病的,你是……是存心来砸我京城福寿堂的招牌的吧!”
苏芷看向梁景瑜,她是看出来了,这里的话事人是这位梁景瑜,这大夫面对她的时候跟吃了炮杖似的,可是一旦到了这位爷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乖觉的很。
“赵娘子你说该怎么治?”梁景瑜心里虽然不相信傅青源中毒之事,可刚刚看苏芷露了一手,一来几根针就给他止了痛,自然是信服了几分,此时便想听听,反正最后下决定的还是他!
“这旁的药都好说,都是寻常的清热解毒的药材,可唯独有一味药,我只能问过才敢用!”
梁景瑜半眯了眼眸,不动声色地道:“药名!”
“砒霜!”
“啪……”
“砰……”
“咚!”一时间各种声音响起。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我就说这乡下来的村妇就不是好东西,你这是要害死傅公子呀!”
苏芷抬眸,此时就连那一向温文儒雅的少年也一下沉下了脸,她暗暗叹息,就知道他们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