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善意和柔和,唇角总是浅浅的勾起,带着几分清浅的笑意。不得不说,他有一张天底下最适合微笑的唇,薄一分显薄情,厚一分显愚笨,色泽红润,透着一抹桃花一般的自然浅粉。面上如同细细雕刻过般的美玉无暇。整个人在夜里如同一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般,散发着柔和的细光,让人不敢直视,怕是多看上一眼,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竟莫名让人生出一股自卑惭愧的心思来。美中不足的是,唯有他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柔和平静,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焦距。
苏苏一惊,这么美好的人,竟然目不能视?
正在怔愣间,那花一样的人却是扬了扬唇角,移动着轮椅驶到苏苏面前,俯身将她抱了起来,没错,就是抱了起来。
苏苏也不知自己在何时,已经变成了狐形,被他双手轻轻一搂,便落入了一个带着竹叶青香的怀抱里。
“小家伙,怎生叫得如此惨烈?是受了伤吗?”他轻声开口,声音却如同那昆仑山上的皑皑白雪一般清冽无暇,带着水一样的柔和。
苏苏低低的呜咽一声,刚才她的头可疼可疼了!这应该也算受伤的吧!
于是她眨巴眨巴咕噜噜的大眼睛,把脑袋埋在这男子的手心里蹭了蹭。撒娇一般。她真的好生同情这样一个生如夏花般的男子,目不能视就算了,竟然还不良于行。
“小家伙,别怕,我帮你看看。”那男子温暖的大掌覆上她柔软的皮毛,从她毛茸茸的四肢划过,又落在她的背上,甚至连尾巴也细细抚摸一遍,却都没有任何伤口和血腥黏腻的触感,这才忍不住低笑出声,声音好听的苏苏几乎都要醉过去了。
“没有受伤,真好。”他轻轻摸了摸苏苏毛茸茸的下巴,笑的一派温柔:“是不是迷了路,找不到家了?”
苏苏舔了舔他的指尖,像是认同一般。这男子也是神了,竟然知道她迷了路吗?
“别怕,明天天亮了,迷雾散了,你就可以看到回家的路了。”他的笑十分好看,惹得苏苏一下直了眼睛。
——————
清晨的薄雾还漂浮在竹林中,窗外鸟叫声清脆婉转,食物的香气荡漾在空气里,惹得苏苏在睡梦中也是口水直流。
只听得一声轻笑她才悠悠睁开大眼睛,看了看周围。
她此刻正躺在一个软榻上,身上未着片缕,如玉般的莹润肌肤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美得不可思议。泼墨一般的秀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也挡住了胸前的旖旎风光。整张巴掌小脸皱得像只包子,怎么又变回去了!这忽大忽小的体型可怎生是好?陵越哥哥可说过,不能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的!
不过苏苏转念一想,忽然变身没了衣服,也不能算她主动宽衣解带的吧,嘿嘿,她真是机智。
“小家伙,是不是肚子饿了?”那雪山之莲一般的清雅男子突然出声,苏苏这才回过神来,软软的唤了一声。
“哥哥,我要吃烧鸡!”那空中飘着的味道,不是是烧鸡还是什么?她刚才就是被这个味道勾醒的,此刻简直要馋死了。
像是被突然响起的女声惊讶到,那男子拧起了眉头,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小家伙?”
“嗯嗯,我是苏苏。”苏苏委屈的眨巴这眼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肚子好饿啊,好想吃烧鸡。”吃不到烧鸡的狐生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那雪一般圣洁的男子神色显然十分震惊,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却浑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微微有些讶异。
在了解了苏苏就是昨天那个‘小家伙’之后,盛月白也渐渐知道自己昨天到底带回来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小东西,不过他一向温和无争,也没有那么多人妖殊途的偏见,只是最初的微微怔愣,就定下心神了。这小狐狸天真烂漫,哪里像众口相传的那样可怕狰狞。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们对不熟知的东西总是抱有极大的偏见和除之而后快的敌意,盛月白再明白不过。
“哥哥,你为什么不吃?”软糯可爱的女声响在耳边,盛月白只微微一笑,刚想伸手摸一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却突然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便缓缓收回了手。
“方才用了大半碗莲子羹,已饱了,你吃吧。”声音轻柔的像风一般,好听的要命。
苏苏却是看到了他缩回去的大掌,哪里肯错过这么个机会,赶紧将小脑袋凑到盛月白掌下,像只撒娇的小狗磨蹭起来。哪里有堂堂九尾天狐的样子。
清晨时分,薄雾未散。
天微凉,空气中氤氲着丝丝竹香。苏苏怕冷,只得套上盛月白的一身衣裳,月牙色的长袍将她较小的身体罩的严严实实的,她此刻活脱脱像一个穿了大人衣裳的调皮孩童。
边吃着烧鸡,苏苏边和盛月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以至于后来敲了门直接进来的云止以为自己走错了门而落荒而逃,天呐,他刚才是误入了竹林中的仙境,见到了仙子吧!
再三确认那门外写的是傲霜阁三个字后,云止才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小心翼翼咬着指甲进了门,见到苏苏对他嫣然一笑那一瞬间,他还是很怂的放下手中的桂花糕,再次夺门而出。
天啦噜,公子爷竟然谈恋爱了!不得了啦!秀恩爱了!
机智如云止,从头到尾却压根没有考虑过,他家公子爷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如花骨朵一般娇嫩可人的小美人儿的。只觉得,狗生不易,且单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