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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正五十二年四月,辽东频频捷报,俨然有得胜还朝的征兆,建恒帝龙颜大悦下,早已发去了封赏令。
春日渐渐回暖了大地,四月十五这一日,尚是四更天里,天际仍旧墨如宝石缎子,启明星明亮的挂在空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此刻的皇城内还极为寂静,仍旧在梦乡之中。
就在此时,越来越急的马蹄声似乎打破了这一平静,推起了一层又一层波澜来。
“督主,督主!”
熟睡中的冯唯骤然听得门外急促的呼唤声,几乎当即坐起,似是起的太急,头陡然疼痛而晕,随意披了件衣服,冯唯轻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疼痛的皱眉道:“何事?进来说。”
话音一落,外面的内侍便慌张进来,恭恭敬敬朝冯唯行了一礼,在冯唯皱眉中,当即跪下颤抖道:“不好了,督主,方才辽东来了急报,军情告急——”
冯唯忽地站起,披在身上的衣服随之落在地上,冯唯却是顾不得去捡,赤着脚便急忙上前屈腰道:“什么意思?”
那内侍见此,也不敢耽误,极力控制自己颤抖的身子道:“在与也单一战中,我军本欲以长胜侯为先锋,诱敌入狭长而深的宁安古道,以左都督朝文胜去截断敌军的援兵,原本长胜侯已占据优势,但在交战之时,那朝文胜却是倒戈相向,与那敌军的援兵包围长胜侯,柱国大将军与骁勇伯赶去时,却是尸横遍野,而长胜侯在以一敌数之时,深受重伤,跌入了旁边的激流中,如今却是再寻不到人——”
“柱国大将军与骁勇伯如何?”
看到身形绷直,面色凝重,眸中急切的冯唯,那内侍不由身形颤抖,随即低头道:“报信的人说,在敌军以流矢偷袭柱国大将军时,骁勇伯以身相挡,柱国大将军因此不慎跌落马下,虽无性命之虞,却是需修养半年不得动,而骁勇伯虽身体强健,却也要近三个月才能痊愈,如今辽东军心大乱,鞑靼随时都可能趁胜突袭,情况——”
话说到这儿,冯唯的身子已经冷了下去,就连一向镇定从容的他,也不由颤抖了几分。
“陛下知道了吗?”
听到此话,那内侍当即低下头,小心翼翼道:“知道了——”
冯唯身子微晃,险些没站住脚,那内侍连忙去扶住,冯唯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如今大兴最为得力的大将便是顾敬明,顾子涵与郑文,如今三元大将受创,又能派谁前去坐镇?
眼看着如今建恒帝宠信妖道归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有一日……
到时候又该如何。
这一切来的太仓促,也太让人胆战心惊。
如今的一切决定,都可能要了多少人的命,更可能会颠覆整个天下。
“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