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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就在绿鬟因为少女的异常害怕到极致时,终于听到少女呐呐出声,却是悲凉的让人更加不忍。
“姑娘——”
那个小丫头此刻伏在地上,哭的也是不能自己,只能努力让自己清晰的吐出几句话来。
“太太在回京的路上被惊了马,马车冲下了山崖,老爷得到消息时已经和谢大人赶过去了——”
小丫头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可在场的人却都听明白了,一辆小小的马车摔下山崖,还能有多少的希望?
这一刻四周静极了,除了肆虐如鬼哭嚎的风声,便只有石子拍打窗纱的声音,绿鬟紧紧扶着眼前的少女,眸中担忧的近乎害怕,却还是咬着牙忍住泪意,哽咽的唤了声:“姑娘。”
“不会的。”
少女的唇角轻然勾起,仿佛不过是听了一个梦一般,淡然地摇了摇头道:“不会的。”
少女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一般,痴痴一笑,而下一刻,门口隐隐透着的光亮渐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当那抹光影渐行渐近,走下台阶之时,在场的人似乎都已经忘了哭泣。
当少女的目光定到那个被光晕环绕的身影时,眸中当即一震,神情再也不复从前的温顺,平静,几乎只是一眼,便将她所有的坚强击的粉碎。
只见肆虐的风中,父亲那般顶天立地般伟岸的身影此刻却是萧瑟而颓然,一双眸子没有了平日里的严厉,有的只是绝望和悲痛,就那样双手紧紧托住母亲鲜血淋漓却了无生气的身子。
这一刻的崔知晚觉得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了上来,周身冰冷的发怔,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朝台矶之下走去。
袁氏的身子已经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殷红的鲜血浸湿了她的半身衣裙,甚至一点一点蔓延至崔文程的衣襟,而这一切无异于在崔文程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深深攥进去,痛不欲生。
看着眼前熟悉的院子,崔文程僵硬而凄凉的神情终于微微松动,目光时从未有过的温柔。
“夫人,我们到家了。”
话音一落,少女靠近的身子就那样死死的定在那儿,再也挪不动一步,而下一刻,仿佛有一双手生生将最后一丝气息从她身上活活剥离般,只见少女腿上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
“阿晚——”
“崔姑娘——”
崔知琰与谢昀几乎是同时紧张出声,就在崔知琰刚迈下第一步时,身前的那个身影已然先他一步到了少女的身边。
膝盖冰冷而被硌的生疼,可崔知晚似乎已经麻木了,当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落在眼前,少女怔怔地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那个他不复初见那般从容,温和,眸中竟是泛起了她从未见过的担忧与复杂。
他是在为自己难过吗?
崔知晚想笑,可牵起唇角的那一刻,泪水却是先滑落了下来。
“谢昀,母亲去了。”
少女的声音冰凉而淡,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在空中,随风而去。
谢昀从未想到,少女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竟会是在这样的场景,凄凉难耐。
昏黄的光芒下,少女的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谢昀双手微微一攥,想要开口,却不知该从何安慰。
下一刻,眼前的少女便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怔然间,谢昀温柔地伸出了双手,将少女紧紧护在怀中,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阴翳。感受到少女的痛苦与折磨,谢昀只觉得心头一滞,沉默了良久,终于探手轻柔地抚着少女的发鬓,语中满是温暖与抚慰。
“我会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