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宗,如今的首辅严惟章都曾有意拉拢崔文程,然而崔文程却是不为所动,独身一人,从不结党,如此自然得罪了张怀宗与严惟章,严惟章甚至数次想要暗中打压崔文程。
原本将这些看在眼里的朝臣皆以为崔文程一连得罪了两位内阁的阁老,下场必会凄惨。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因建恒帝甚喜崔文程如此孑然处事,有意提拔,使得严惟章最终无能为力,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看着这满身傲骨的崔文程一路坐上兵部尚书之位。
如今也算是井水不范河水,各走各的路罢了。
崔文程的名号,就是身在陈郡的谢昀,也早有耳闻,于谢昀而言,如今能在其手下,与其共事,也是人生之幸。
而崔文程面冷心热,谢昀初至兵部时,崔文程也并未因其出身于谢家而格外优待,不过如常一般,平日里虽对手下人皆有几分苛责,使得许多下属皆有几分畏惧,唯独谢昀却觉得受益颇多。
渐渐的相处下,崔文程越发看重谢昀为人稳重,更看得出谢昀有治世之才,因而对其的要求也越发严格,教导也越发多了些,而谢昀如今更是于心中视崔文程为老师,虽为宣之于口,却早已是满心敬仰。
此刻虽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崔文程自然知道严厚昭的被贬,已然引起了严党的恐慌,更让抨击严党之人群情激动,可崔文程却是不喜不悲,没有丝毫的变化。
当他看到远处严惟章熟悉的身影,只停留了片刻,便将目光收了回来,这一刻他的眉间淡淡的皱了皱,众人皆知严厚昭便是严惟章的智囊,如今严厚昭被贬,的确如同让严惟章失去了一翼,可他的心中却还是有几分异样的感觉,如今的严惟章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集体,严党的人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早已深根盘踞,深入到每一处。
严党一天不倒,这朝堂之上便不能让人心安,可要严党倒,更不是一个严厚昭被贬就能实现的。
当严惟章看向身侧时,察觉到谢昀的淡然,再转而看向远处时,不紧不慢地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的朝臣,语中溢出一句慨叹来。
“今日诸位的话,似乎比从前多了许多。”
看似毫无目的的一句话,谢昀却是听出了什么来,转而看向身边的崔文程,下一刻又收回目光,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唯独眼中多了几分认真。
“不瞒尚书,今日之事后,谢昀更觉得风雨欲来。”
耳边传来男子温然而低沉的声音,崔文程眸中微微一动,唇角耐人寻味的一勾。
风雨欲来?
“这个词用的好啊。”
旁人许是为严党一时的打击而高兴,可他却更担心,这打击之后疯狂的反扑。
只不知,这样的风雨又会落入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