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呵斥道:“混账东西,那手都是白长了吗?”
话音一落,那小宫娥害怕的就要下跪,谁知当她无意间看到对面的人时,脸色一白,当即吓得惊叫出声。
榆嬷嬷闻声几乎没气的叱骂,谁知下一刻原本还站在身旁的婢子陡然如破了的窗户纸一般,直直地到了下去,只听得身体砸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音,而几乎是同时,“哗啦——”一声响,托着试吃婢子碟碗的小宫娥惊得瘫软在地上,手中的盘子碎了一地,身子更无助而慌乱的朝后挪,好似看到鬼一般。
榆嬷嬷顿时觉得不对劲,眸中冷光一划,转而走上前,却是惊然的发现那试吃的婢子已然脸色青紫,身子紧绷,没有一丝人的呼吸,眼角,嘴边都留着殷红可怖的血。
榆嬷嬷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竟是连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郭太后闻声看过去,下一刻便听得榆嬷嬷厉然扬声道:“来人!”
话音一落,当即便有数个内侍走了进来,几乎不等人反应,榆嬷嬷眸中如利刃般射向绛朱,声音尖厉的几乎变得扭曲。
“下贱的婢子,胆敢向太后娘娘下毒,将人给带下去!”
话音一落,进屋的内侍当即得令,在拉扯之下,绛朱惊惶的不知所措,却还是颤抖道:“奴婢不敢,奴婢没有——”
几乎是同时,顾砚龄原本抚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从容不迫地将小拇指移至茶盏的口沿儿边,轻轻点了一下,将茶盏再紧紧捏在手中。
“太后娘娘一定要这样苦苦相逼。”
少女不紧不慢的声音陡然响在嘈杂的大殿中,在这样的场景中,沉静的有几分突兀,让人不由一愣,可少女明明未扬声,却又携着一抹淡淡的气势,明明是一句问话,却说的那般平静无波。
郭太后原本怒不可遏的眸中不易察觉的浮过一丝冷笑,随即便听得榆嬷嬷厉声斥责。
“小小的奴婢怎敢毒害太后,必然是做主子的——”
话还未说完,榆嬷嬷陡然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扼住了脖子,让郭太后微微皱眉,顺着榆嬷嬷胆寒的目光看去,郭太后竟也是不由微怔。
只见一贯沉静端庄的少女微微侧首,眸光却是如寒意逼人的利刃,看似寻常,却是让人冷汗淋漓。
那样的目光,哪里是一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
倒像是,一个心机深沉,目光慑人的老妇。
“太后,一定要苦苦相逼?”
看到少女目光再次平静地对向自己,重新问出这句话来,郭太后眸中冷笑凝然,不徐不疾的叩住自己腕上的念珠把玩道:“你的婢子毒害哀家,你以为,如今你还有与哀家问话的资格?”
郭太后的话笃定而自信,换来的却是少女一记轻笑,郭太后手中一紧,几乎在她皱眉的同时,便听得外面响起宫人焦急的声音。
“长孙殿下,您还未通报——”
郭太后几乎嗤笑般看向座下淡然自若的少女道:“原来,你以为寻来东宫便能洗清罪责?”
实在是天真又可笑。
顾砚龄也听到殿外的叫嚣声,却是眉目都不动一下,只是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微微扬起头,端庄而自如的溢出了一个字。
“不。”
下一刻,少女将手中的杯盏递到嘴边微抿了一口,放下手的同时,嘴角微微勾起清冷的角度。
“便是凭我一人之力,也要力挽狂澜。”
话语说完的那一刻,郭太后冷笑依旧,少女却是手中一松,只听得“哐当——”一声,茶杯应声碎地,碎片碰撞在地上弹起割破了少女上好的衣裙。
几乎是同时,那声音似乎陡然惊醒了郭太后,更惊惶了殿外紧赶的萧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