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陈郡住后头,陈末便住了前头,择了正房的西次间起卧。
陈郡拉着陈末进了门的时候,里头的家具都已经擦拭干净了,两个婆子正搬了被褥过来。
林兆和间或插一句嘴:“铺盖都是新的。”“这床恐怕有些年头了,看着不大结实……”
一点也没有那个严肃的王爷样。
陈郡看了幺弟越来越黑气的脸,莫名想笑,不过她还是瞪着林兆和:“这个怎么能劳烦王爷,王爷还是去厅堂用茶吧。”
不过这次就他们姐弟俩过来,这待客的人除了陈郡就是陈末,陈郡不用想就喊了陈末:“王爷是贵客,你去招待。”
林兆和觉得牙根儿都痒了。
不过也真的没法儿,谁叫他不占理儿呢。
陈郡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陈末的卧室,也不从里间的门去厅堂,而是直接从外头的门出去,没错,她溜之大吉,去了后头。
林兆和带来的两个仆妇都是那种寡言少语的,却胜在干活着实利落,后院的家具这就擦好了,陈郡照旧将铺盖弄好,唯独觉得卧室的床有点小了,她必定是要带着晟哥儿一起住的,而她一个人睡习惯了,睡姿不大妥当,便觉得还是床大些保险。
不过这都是小事,她不可能真把陈末跟林兆和扔前头不管不顾,她一边腹诽着林兆和的耳目众多,一边转身出了门去了前头。
正房的厅堂里头还放置了一些林兆和带来的东西,外头则是两个婆子有条不紊的擦着窗棂。
“都收拾好了?”林兆和站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整个人在已经有些昏暗的厅堂仍旧显得极有气势,跟个大家长似得。
陈郡点头。
再看一旁的陈末,脸已经黑透了,双手抓在椅子上。
陈郡都怕他万一忍不住直接抓着椅子砸林兆和身上——实在是林兆和的样子太过理所当然,太过自大。
林兆和便道:“那你们歇着吧,明天我再给你们姐弟俩接风洗尘。”
陈郡走到陈末身边,笑笑开口:“多谢王爷费心,不过接风洗尘就不必了。”
陈末的心情好了些。
陈郡安抚了陈末,而后送林兆和出门。
林兆和沉默了半路,心里算计着,他出发回京的日子不能再改了,说白了,至多能拖上半日就了不起了,不过这事却没法现在跟陈郡说。
他拖延不得,陈郡却有时间,万一跟他拖着,他又不能真把晟哥儿带走来要挟她,这要是万一把她惹得真狗急跳墙了,可就得不偿失。
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先把陈郡诓骗到自己手里,离开陈末也好作为,就低声道:“你想不想去看看晟哥儿?”
陈郡当然想。
可她还是立即看向厅堂方向。
陈末正站在窗口,目光看向窗外的一株月季。
林兆和心里就涌起一阵说不出来的嫉妒,他垂下眼帘,假装没看到陈郡的迟疑,声音低沉了下去:“你跟陈末这样过来,身边伺候的人呢?还有你是怎么打算的?是把晟哥儿接到这里来,还是你……,算了,我在这边的山下置办了个小庄子,用的是白总管的名义,要不你去那里住吧,那里也极为清净,晟哥儿玩的地方还多……”
这就是同意将晟哥儿给她带的意思了!
陈郡心里涌起一阵欢喜,她高兴的道:“我打听这边可以找人牙子雇佣些短工……”
说完就见林兆和不赞同的瞥了她一眼。
陈郡笑道:“王爷也忒不接地气了。”
林兆和见她还不知道悔改,顿时气闷:“成云呢?你回来难道没通知他?”
“没有,他在河州,我先回了京都,那时候方先生正找他,仿佛是商道上有些琐事,后头我就直接从京都来这边,没有从河州走。”
这根本还是瞒着成云。
林兆和强忍着才没有揭穿她,“你通知了他,这一路上自然有他操心,不比你们姐弟俩风餐露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