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陈郡踉跄着过去,宋嘉苒看到她,连忙起身,眼中泪水不断:“妹妹,皇上驾崩了!”
陈郡身形一晃,吃力的开口:“爹娘跟哥哥他们?”
宋嘉苒用帕子擦了泪,哽咽着道:“都已经进宫了,皇后娘娘传了旨意下来,叫各家独自祭祀,我留在家中,正好也守着你。”说道这里她一顿,拿下帕子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
陈郡摇了摇头,她往前两步,跪坐在火盆旁的蒲团之上,看着上首桌案上烟雾缭绕的先皇牌位,先叩行大礼。
等拜祭完毕,她身上已经又出了一重汗,声音倦怠已极:“嫂嫂,我睡了多久?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这些日子的影像走马灯似的落在眼前,她只记挂着大圣僧的临终交待,怕自己误了事。
宋嘉苒道:“你是昨天傍晚被爹娘带回来的,今儿是正月十七。”
陈郡又问:“皇上他?”
宋嘉苒长吸一口气,忍住抽泣声道:“皇上是昨天下午申初驾崩的。”
陈郡点点头,宋嘉苒将盛着纸钱的筐子放到两个人中间,姑嫂两个便继续往火盆中添起纸钱来。
等入了夜,宋氏等人才回来,陈郡自然上前伺候。
宋氏在宫里跪拜,熬了身子,下车不免恍惚,陈郡正好近前,一下子将她抱住,众人都吓了一跳,镇国公顾不上疑惑闺女怎么突然有了力气,连忙问宋氏:“你怎么了吧?”
宋氏勉强笑道:“无事,就是刚才脚下一滑,这就好了。”说着就转头打量陈郡。
陈郡扶着她的胳膊:“阿娘慢一点。”
宋氏倒是有些吃惊了,从前她只觉得闺女行动灵活,但因为从小娇养,论起麻利来是跟旋之缘之这等有天资的好苗子没得比的,可今日陈郡的一抱一扶,却让她觉得自己完全能够倚靠,而不用担心陈郡扶不住。
到了屋里,她终于忍不住抓了她的手问:“你几时醒来的,还好吗?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昨儿怎么就晕了?”
陈郡道:“是晌午那会儿醒来的,醒了就好了。昨儿只觉得剧痛,可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宋氏还是不放心的打量她,倒是镇国公在一旁难得说了句:“我看阮阮倒是好些了,看着也添了精气神。”
这话宋氏爱听,忙不迭的点头。
一会儿仆妇送上粥饭过来,陈郡看了一眼便道:“不知道爹娘跟哥哥弟弟们有没有吃饭,便略预备了一些。”
宋氏等人虽然在宫里用过了,可那种情况下,也不过是略吃一两口罢了,要是真没头没脸的吃饱,才是失礼。宫里也知道贵人们都用的不多,因此拿顶饿的上,都是肥腻的不行,真叫好人吃一口也吃不下去的那种。此时看见家里稀粥小菜倒是又上来胃口,也不虚客气,各自都用了些。
饭桌上正好把明日的布置都说了,宋氏等人是依旧要去宫中的,宋氏要陪着皇后娘娘跟几位公主,陈晨等人要跟着太子。
镇国公便道:“让陈雾跟阮阮一起去千华山,太子那里我亲自去说。”
宋氏点头,陈郡也不吹牛说自己一个人能成的话,一切都服从安排,只是皇上这病来的快且急,她心里疑惑不解,又不知该不该问,竟然一时也没了话说。
只是干坐着,却又忍不住想起大圣僧来,牵引的心头又是一痛,险些落了眼泪。
陈郡虽然竭力要自己镇定,但这种事牵扯到内心感情,又岂是真能镇定下来的?
还是镇国公看着众人神情萎靡,安慰了一句:“大圣僧圆寂,诸德圆满、诸恶寂灭,我们该高兴才是。皇上……,是陈年旧疾了,外头看着硬朗,其实内里早已操劳过甚,说句不敬的话,如此这般去了,方才能真正的安歇……”
宋氏点头:“你们阿爹说的对,大家还要齐心协力,打点起精神来。”她说着看了一眼镇国公,声音低了几分问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是否早日登基?”
“此事先皇在时已经交待了朝臣,恐怕也就这几日功夫。毕竟还要往各国报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