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
盛夏的风吹得人心燥热,即使到了傍晚也依旧热得很。南琉风坐在亭子里,身边还能听到荷塘里面传来的荷叶唰唰的响声,他勾起一双桃花眼,拿起手中的酒杯,朝对面的女子示意。
楚翩然并没有抬手,她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双手托腮,打量一般的看着南琉风。
“为什么这样看我?是不是本世子风流倜傥迷倒了长公主?”南琉风笑得很是邪肆,见楚翩然没有动作,他便自己抬手将手里的酒给喝了下去。只是从始至终,他的眸子都像天上的星辰一般闪亮,似乎要将人的眸子给引了去。
楚翩然声音清脆的出声,带着几分隐不住的柔柔的声色道:”殿下怎么会在晚上邀请我?这样暧昧的时机好像不适合谈交易?“说着,她灵动的眼珠四处转了转,这亭子里的纱幔都飘了起来,白白的飘散在空中,像是暧昧的前奏,而这亭子里似乎又被四处高大的荷花所遮掩,从远处看,似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样隐秘的情况,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故意而为的安排。
南琉风笑:”这样燥热的天气,若是在白天谈生意,会影响我的思维,我不想吃亏,不知道这个理由公主满意么?”
“勉强接受。”楚翩然那双妖媚的眸子抬眼深深的看了南琉风几眼,这才抬起手来,纯白的酒杯对上了红色的唇,那样一幕极具吸引力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不免心猿意马。
南琉风靠的最近,自然也将这场景收入了眼中,就在楚翩然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的时候,南琉风忽然大笑了起来。
楚翩然因为他的这莫名的笑意,停住了动作。
南琉风忽然伸过手来,在楚翩然猝不及防的时候伸出手抹了抹她唇上的酒珠,眼眸里染上了几分媚色,他回道:”我错了,我以为避开炎热的天气便能让我的思维清晰,可到现在才发现,好像最能扰乱我的竟是长公主!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长公主的时候,你白纱覆面,根本看不出来有这样明艳的容貌,一摘面纱,竟然是这样的倾国倾城。”
南琉风的手指还在自己的唇上流连,楚翩然听着他的话,心里有几分的疑惑,南琉风这话倒是听不出真假。她刚要将南琉风的手指给拍下去,南琉风已笑着将手给收了回去。
“我希望,世子不仅能赏识我的外在,更要赏识我的内在。”楚翩然压去心头的疑惑,身子后倾,双手环胸,用一个相对保护自己的状态面对着南琉风。
南琉风笑,自己拿着酒杯自顾自的喝着,亭子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便不再废话,笑着道:”长公主,你昨天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些事情么?咱们闲谈完了,也到时候了吧。”
楚翩然笑:“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开口呢!”
南琉风的桃花眼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抿了一口酒,很是爽朗的道:“送上门的肉我怎么会拒绝?”
“你想听谁的?”楚翩然摊摊手,将主动权交到了南琉风的手中。
“你还真是自信啊。”南琉风在自己心里说道,这竟是自信满满,自己想听什么就要听什么!
“讲讲凤凌天吧,我比较想听这个!”南琉风一下子便将目标指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凤凌天身上。
楚翩然对于南琉风的这个选择一点意外也没有,她直起身子,拿起茶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明艳的脸上带着十分笃定的神色:”凤凌天同秦素的事情你可知晓?”
“秦素未婚先孕?”南琉风的扬眉问道。
“从秦素嫁到秦王府开始,三年的时间里凤凌天都没有理会过秦素,可忽然变成了如今的钟情,我相信世子之前也查过秦素的资料,你不觉得,三年前的秦素跟三年后的秦素是有很大的变化么?”楚翩然的一个问题就将南琉风的注意力给调动了起来,听着楚翩然的话,南琉风想了想,边思考边回道:“正是因为那三年的时间中凤凌天没有理会过秦素,所以才会秦素的魅力无法展现,直到三年后一个契机,才将两人推到了一起。”对于这个问题,南琉风之前倒是并没有细想过,他一直按照自己这样的想法所认为,因为两个人连面都没有见过,没有接触的机会,怎么会相爱呢!正是因为见了面,熟悉了彼此,才将两人给纠缠到了一起。
“魅力?”听到这两个字从南琉风的嘴里说出来,楚翩然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她斜挑着唇道:“秦素的母亲早早的便死了,秦素在丞相府中没有任何的依靠,你觉得她凭什么学了一手的好医术,竟然连太医院的人都自愧不如,世子可不要跟我说,是她在秦王府那三年里得了什么仙人的指点。”在叙述秦素的时候,楚翩然从始至终都是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虽然不强烈,但是依旧能让人察觉出来。
南琉风并没有察觉出来,因为他的心思全都沉浸在这个问题之中了,秦素会医术这件事情他知晓一些,但是并不知晓她的能力竟然那么厉害。而一个丞相府不受宠的小姐又是从哪里得到这样的能力呢?
“公主想要告诉我什么?”南琉风想了想,还是抬眸看向了楚翩然,从这一刻起,对于面前的女人,他是真的觉得不能小看了,她看问题看得很独到,而且常人不会去探寻的地方她会格外的关注。
楚翩然摇了摇头,明亮的眸子垂下,声音里透着一种悠远的味道:“里面缘由没有人弄清楚,但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突破口,世子难道不这么认为么?”
南琉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秦素这里的确是一个突破口。”
“至于他们的儿子小宝,是个很滑头的小东西,性子狡诈的很,对了,秦素身边有个很厉害的侍女叫十七,这一点也很重要。”楚翩然又零零散散的说了一些话,南琉风越听,越觉得自己之前遗漏了很多东西。只是楚翩然说到后来的时候,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若不是他记忆力好一些,他几乎要觉得,楚翩然是故意这样做的了。
只是,灵敏的耳朵还是迅速的捕捉到了一丝一样的喘息,抬起头来,只见楚翩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身子有些晃,涂着蔻丹的手指抚在自己的脑袋上,视线开始变得馄饨不清,她往后靠了靠,背靠着柱子,声音比之前虚弱,但是凌厉了几分:“世子刚刚动了什么手脚?”
对上她的质问,南琉风一脸的疑惑:“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头晕晕的,世子刚刚是不是在我的茶水了下了药?”楚翩然捂住胸口,头晕的同时,一股燥热从身体里迸发了出来,渐渐的,几乎让她没有招架的趋势,她觉得要是没有背后这跟柱子的阻挡,怕是她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了。
南琉风依旧摇头,他仍然坐在那里,神色没有任何的起伏,他指着那茶杯道:“刚刚公主不是闻过了么?你若是不信,我喝给你看便是!”说着,他便将刚刚楚翩然喝过的茶杯拿了过来,丝毫没有动手脚的就将那茶水给喝了下去。
楚翩然觉得身体里的热度越来越大,她已经分不清南琉风说什么了?她想要转头去朝自己的侍女栀子呼喊,但是很显然,隔着这层层的荷叶,楚翩然根本喊不出来。在身子滑下去的那一刻,她心里的直觉也不说不上是喜是悲。
栀子其实一直在荷叶外面偷看着,从她的角度,她只看到公主靠在了柱子上,脸色微红,而下一刻,世子起身,朝公主的身上贴了上去,她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兴奋的叫出声来,因为她发现,就在刚刚,世子贴上去的时候,两人的身体迅速的交缠了起来,激烈的吻着,像是两条失却呼吸的鱼一般,互相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氧气,哎,那场面真是看得人好羞羞。
栀子是在北楚长大的,北楚那里民风相当之开放,若是一个皇室的女子看上了一个男人,只要将那人给掳了过来,发生夫妻之实,便就足够了,当然,反过来于女人而言也是如此,自从来到了南明,看到南明王故意将婚期往后拖延了一个月,她心里急的不得了,可此时看着南琉风这样痴迷的趴在公主的身上,她忽然觉得,这事情发展的真是太合自己的心意了,想到这里,她轻轻的转身,朝宫殿那边跑了去,不在这里碍眼。
而南琉风看着缠着自己的眼神迷蒙的女人,他亲吻的动作也愈发的激烈了起来,好似中了药的并非是楚翩然一个人,楚翩然看着就是一个长相妖艳的女人,没想到,主动起来更会这般的魅惑人。
远处哑巴朝他打了一个没人的手势,南琉风抑制不住身体内的燥热,抱着楚翩然就回了自己的宫殿,从刚进门,两人就开始撕扯了起来,黑暗的大殿中,衣服从门口散落到了床下,直到床上的帐子被拉了下来,才遮住了里面的春光。
……
第二天早晨,楚翩然醒过来的时候,她习惯性的挥手,可手下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她诧异的歪头,只见自己身边正睡着南琉风,而南琉风正睁着眼看着自己,很显然,自己刚才的动作也将他给弄醒了。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楚翩然用被子遮住自己浑身的吻痕,朝南琉风问道,语气虽然平稳,但是里面带着的怒气已经隐隐的散发了出来,而这一点,南琉风不可能不知晓。
从见楚翩然第一面,南琉风还没有见过楚翩然发怒的模样,而她今天早晨察觉到这件事情,有这样的反应倒也是自然。
想到这里,南琉风起身,也不顾自己是光着上身,他伸手揽过楚翩然,语气极其暧昧的道:“公主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南琉风,你昨天在我的茶水里下了药?”楚翩然一把推开南琉风,身子蜷缩在床角,脸色也带着几分苍白,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南琉风歪头看着她,心里冷笑了几声,还以为是个理智的,谁知道自己碰到这种事情仍旧是个不懂事的,看来,再怎么有心计,也不过是个女人。
“公主的意思是我给你下了药?“南琉风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倚着床头,很是不屑的道:”我虽然来者不拒,但是还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半个月后就会成我的正室的人开这样的玩笑,不过,公主已经是我的人,发生这样的关系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说不定咱们也能像秦素和凤凌天那样,一晚上便中了,有了未来南明的继承人也不好说。”
在听到孩子的字眼儿时,楚翩然的身子又晃了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南琉风这次注意到了,但她下意识的将这个当成是这个女人害怕的自然反应,完全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
“公主,本世子会对你负责的。”南琉风一直是眼角带笑的看着楚翩然,可楚翩然看向南琉风的眼神却是带着警惕。见她好像是排斥自己的样子,南琉风上前,拽住楚翩然的身子,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声音带着诱惑的气息道:“公主,既然已经成了事实,不如安心的享受。”
“世子就不怕我以后闭嘴再也不说任何事情?”楚翩然的身子被南琉风摁在身上,她伸手用尽全力反抗着。
南琉风笑,他控制住楚翩然的身子,很是不解的道:“我就奇怪了,半个月前和半个月后有什么区别?用得着你这样大的反应,甚至不顾两国的交易?”
楚翩然一个巧劲儿,趁南琉风不注意的时候,终于找到一个破绽,从南琉风身上脱离了出来,她伸手扯住被子死死的遮住自己,恼羞成怒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么?大婚后洞房是天经地义,可大婚之前便混到一起是要被人诟病的!”
南琉风倒是被楚翩然的这个理由给说的一愣,原来她考虑的是这个?只是说出口的话,仍旧是漫不经心的道:”你们北楚的风气不是相当开放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么?”楚翩然很是嫌弃的回道。
就在两人吵吵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哑巴的呜呜声,南琉风一听,脸色一变,而楚翩然伸手抓住了南琉风的手道:“是不是有人来了?”
南琉风低头瞟了一眼楚翩然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摊摊手道:“哑巴这样叫,应该是我父王来了吧!不如,你提前见见,以这种身份?”那上挑的桃花眼又顺路看了看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一个消息交换,你帮我躲过今天。“楚翩然立即想出用消息来同南琉风做这个交易,她相信在利益的驱使下,南琉风定然会为了取得消息而帮她这个遮掩。
……
南明王进来的时候,南琉风身上披着衣服正坐在桌子旁,看到南明王进来,他并未行礼,只是喊了一声父王,便问道:“您今天早晨没有上朝么?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听说你昨天晚上同长公主喝酒了?”南明王的眼睛在宫殿中四处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南琉风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只是长公主不胜酒力,早早的便让丫鬟给扶了回去,儿子便自己一个人借酒消愁。”
南明王狐疑的目光从南琉风的身上闪过,他又跟不相信一样,朝内殿走去,在里面转了一圈才走出来,用手敲了敲南琉风面前的桌子,道:“身子还不好,以后少喝点酒。”说罢,就带着几分失望走了出去。
确认南明王走了以后,南琉风才朝床后面的帐子里走去,只是,结果好像也在预料之中,那空空如也的地方,早就没有了那女子的身影。
……
楚翩然回到自己的住处以后,栀子进来打扫屋子,看着突然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的女子,她激动的差点要将手里的鸡毛掸子给扔了出去。她快步的跑上前,一脸兴奋的朝楚翩然问道:“公主,你是不是已经大功告成了?”
楚翩然笑得妩媚,她抹了抹嘴唇,妖艳的脸上哪还有刚刚在南琉风身边表现出的刚劲,她玩弄着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朝栀子吩咐道:“这件事情你不能同任何人说,要是被我听到一点风声,我就摘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栀子不会说的。”小丫头一听说摘舌头那么恐怖的东西,她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使劲儿的摇头。
“你明白就好。”深邃的笑意,让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眼被衣衫罩住的身上的痕迹,有缓缓的狠戾从她的眼底流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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