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睡着了。
她一连几天没睡好觉,满心怨恨,怒意,在这一刻化为乌有,睡得无比心安。
说到底,她太爱覃炀,爱到他只要对她稍稍和颜悦色,她就屁颠屁颠回到身边,继续做他的温婉蓉。
覃炀没吵她,任她睡,到了垂花门就把人背进去。
冬青怕两人又要大吵,惴惴不安守在园子里,一见两人没事,心里石头落下去,转身去老太太院子回话。
再等进屋,覃炀把温婉蓉放在床上,给她解扣子,脱衣服,又叫红萼打水进来,先擦身子再上药。
温婉蓉肩膀上的伤情况不太好,发炎红肿很明显,因为换药上药不方便,她住客栈这几天,天天咬着牙没吭声,也没告诉丹泽。
只有在覃炀身边,她才放松警惕,毫无顾忌坦诚相见。
“覃炀,肩膀好疼……”她迷糊间疼醒了,声音糯糯的,软绵绵靠在对方身上。
覃炀正在跟她上药,要她忍着点:“你再多跑几天,等着肩膀烂穿。”
温婉蓉别别嘴:“都怪你。”
覃炀觉得自己冤大头:“又不是老子扎你一刀,这也怪我?”
温婉蓉大言不惭点头:“你让着我一点,什么事都没了。”
覃炀叹气:“你现在就他妈是一块掉灰堆里的豆腐。”
“什么意思。”
“拍也不是,打也不是。”
“你才是豆腐!老豆腐!”
温婉蓉顶嘴不解气,朝着覃炀手背逮到就是一口,使劲咬,疼得对方开叫,也不松口。
于是一圈小齿牙印,紫红紫红,看得覃炀直皱眉,嘴上犯贱:“你这么爱吃老豆腐?明天去枢密院被宋执那个王八蛋看见,又笑老子。”
温婉蓉不在乎,反正又不是笑她:“他跟你关系好,说你两句,有什么关系。”
覃炀啧一声,说要她等着,包扎完,就给她脸上盖牙印,要府里下人都看见。
温婉蓉怕他来真的,连忙认怂,一边给他揉手,一边讨好笑,贴在他颈窝窝里腻歪。
反正覃炀就吃她撒娇这套。
两人腻歪好一阵子,又是耳鬓厮磨,又是深吻浅吻,谁也没提之前的事。
覃炀寻思,人回来就好,不然拖着伤到处跑,天气太热,小伤变大患,丢命都可能。
温婉蓉也想,覃炀这次去大理寺闹事,最后没把火撒她头上,也没纠结丹泽带她走,跟她鬼吼鬼叫,表现可圈可点,这次算了,以观后效。
然后又想到冬青说因为自己跑掉,覃炀一晚没睡的事。
她搂住他脖子,笑眯眯问:“我走那天,你是不是特伤心?听说你一晚没睡?”
覃炀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看着她:“什么伤心,一晚没睡?”
温婉蓉推开他,窝到床里面,神色一黯:“哦,你不伤心啊。”
覃炀想了会,凑过去,鸭子死了嘴巴硬:“老子热得晚上睡不着,你以为想你想得睡不着?”
温婉蓉瞪他一眼,哼一声,扯过薄毯,翻身背对他。
覃炀笑得不行,贴她身后,拿起一绺头发把玩,反问:“你这几天睡得着?”温婉蓉赌气,正话反说:“睡得着,睡得好香,一觉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