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锦心里头咯噔一下,把顾秦淮这茬给忘了,难怪当初顾秦淮说他们是亲戚。若是这般细算起来,顾秦淮确是她的表哥无疑了。
“表哥如今得中榜眼,想必舅舅已经高兴坏了。”
顾秦淮失笑:“我爹还骂我没出息,竟只得了个榜眼呢。想来有宋状元这般才华横溢之人在场,我能够居于第二已是蒙今上眷顾了。”
其实说实话,也确实是今上的眷顾,他要拉拢怀安王,如今这前来赶考的顾秦淮便是送到眼前的一只平鸽,今上那般聪明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只是当时想着,既不能让怀安王府的人太自傲,又不能将这官职提得太低扫了怀安王府的颜面。
其实这高官厚禄原就是这些士族子弟的囊中之物,上三吕无庶民,下三品无望族,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苏凤锦同那位怀安王不曾见过,自是不认识的,只笑着转了个话题:“表哥这是?”
顾秦淮拂衣落坐,有侍女立即端了酒盏又奉了茶,顾秦淮捏着茶盏发,笑道:“原是红儿有孕,最近吐得厉害我去求一求那位张太医,谁知出来的却是个黄口小儿,同他聊了几句得了些药正往回走,这不,远远的就瞧见战二爷在这儿,又听闻战二爷今日是陪着顾家孙少爷,我就过来了。”
姜太红同顾秦淮成了亲,这点是意料之中的,苏凤锦还能想起那日在秦淮河边的时候,姜太红拎着件披风一蹦一跳的跑过来递给他,那时候的姜太红原也是个急脾气,心里藏不住事,嘴里憋不住话的,原是为着逃婚而来,不曾想竟撞上了未婚夫,这一对自打成亲之后便见天相亲相爱,倒也算是红颜薄命里命数最奇异的一个了,所幸她过得不错。
“那你快些将药拿回去。”
顾秦淮笑得春风满面,又喜又愁:“你不知道,如今她有了 身孕脾气也越发大了,我已经差人将药送回去了,如今好不容易见了你,就让我清净片刻吧。”
苏凤锦微微拧眉:“她原是个好姑娘,你可莫辜负了她,否则,我可不饶你。”
顾秦淮失笑:“你这话,怎么同那位苏姑娘说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如今府上她说一不二,我见天将她当菩萨一般供着,你瞧我这手上的印子,原都是她掐出来的。”
“她为什么掐你?”
“她不舒服,连带着也让我一块儿跟着不舒服,这我一个大男人,又没生过孩子哪里知道那些,给她添床被子,她嫌热,去了被子又说冷,你说我能怎么办,如今孩子才五个月就这般闹腾,再大些可愁了。”顾秦淮的笑意渐渐没了,剩下了一肚子的憋屈话没地方说,如今一鼓脑全倒给了苏凤锦,拉了她到了甲板上嘀嘀咕咕。
苏凤锦笑着点头,领了人往边上走,然后在他第无数次抱怨的时候一伸脚便将人踹下了船。
顾秦淮浮在水里懵了,苏凤锦的手搁在低矮的栏杆上冷笑,气息越发像战青城了:“你也说了她是不舒服才掐的你,你看看你手上的印子就知道她有多不舒服,一个大男人没点担当与包容,还有脸在这儿叨叨你憋屈?你若是当真憋,那表嫂的憋屈又搁哪儿发?若这点事儿你都包容不了,她还要你何用? 左右孩子也有了,你若是不喜欢,我便将她接到江南去,当成我亲姐姐般养着,日后那孩子再继了顾家的家业,你就等着哭去吧。”
船上的人瞧着苏凤锦,众人神色各异,白敬之笑盈盈的站在苏凤锦身旁,笑道:“若连女人都无法照顾好的男人,可不是个真男人,顾小少爷这话,倒是在理。”
顾秦淮怔了怔,跟来的家卫将他拉上了船,他瞧了瞧手上的淤青,恍然大悟,若非她太痛苦了,她又怎会对他下这样的手,而他却一直觉得姜太红那是娇情的,先前背把剑闯荡江湖的时候,分明眼睛也不眨一下,见天的闯祸,如今不过是怀个孩子,就娇情成那样。
托了苏凤锦的福,在水里头泡了一会儿,倒也想明白了,爬起身朝苏凤锦作了作揖便往府里头跑。
赵阮诚笑道:“顾小少爷好气魄。”
苏凤锦觉得,这话还得再添上一句,竟敢踹当真三甲之一的榜眼,得亏人家醒悟了,如若不然,再来个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苏凤锦便只剩下痛哭无辜的份了。
战青城将苏凤锦与赵阮诚隔开,凝着那船,忽的问:“太子殿下要赌什么。”
白敬之捏着一柄折扇,顶着一张与柳客舍八九分相似的脸,一副闲散模样:“就赌,谁输了下河游到对岸,如何?”
战青城扫了眼搭在苏凤锦肩上的手,杀气腾腾:“脱光了游。”
白敬之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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