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小姐,赵大人请你去书房。”
苏凤锦抱着李荷儿,温声道:“你去回了他,我如今走不开。”
李荷儿凝着那地面上的桃花,细雨纷纷扬扬里打窗户口透了进来,飘在脸上,湿漉漉的,总让人觉得没什么精神。
柳客舍扫了眼李荷儿,给了她一记猛药:“你也别天的想死想活,你若是要报仇,我倒认识一些杀人的门路……”
“胡说什么,你去书房。”苏凤锦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能耐了江湖人认识得多了,怎的这人这性子却是一点儿也没变。
柳客舍耸了耸肩:“她是个好性子,若换作是我……”
“走不走。”苏凤锦抄了茶盏瞪着他。
柳客舍忙忙摆手:“走走走,这就走,你说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可什么也没有做啊。”
待柳客舍一走,春芽觉得无趣,也出了门。
挽珠同芳姨在屋子里头陪着,过了约半个时辰,这李荷儿便疼得厉害起来,捂着腹痛苦难当,那鲜艳的血染红了她的长裙,她蜷缩在软塌上,缩作小小的一团,让人瞧着心疼得撕心裂肺的。
她紧握着苏凤锦的手,沉声道:“苏姐姐,我若是走了,你不要告诉……不要告诉源郎,只说,只说我疯了,走了,再也不回长安了。”
苏凤锦没有想到那个走了是什么意思,只道:“什么走不走的,待你好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李荷儿紧握着她的手,面色苍白如纸发,目光里凝着郁结:“我不会放过苏明央,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苏凤锦握着她的手,沉声道:“不会有事的,我差人去请张大人了,张大人医术高得很,你不会有事的。”
李荷儿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轻声道:“我若是死了,你就……就把我烧了吧,骨灰……骨灰……寻个安静的地方洒了,长安城这个地方,讨厌……太讨厌了……太讨厌了。”
她说着说着嘴里便开始淌血,苏凤锦指尖发着颤:“你只是喝了打胎药,怎么,怎么会……”
李荷儿握着苏凤锦的手,她的指尖一片冰凉,双目尽是绝望:“我还……还添了些砒霜,原是上次藏着要……要喂给那狗官的,我既杀不得他,便只能……只能先走一步了。苏姐姐,把我的骨灰带到你生长的地方吧……那里,那里一定很温暖。”
苏凤锦握着她的手,感受着生命从指尖的流逝的恐惧感,低声道:“你别说话,别说话,不过是砒霜罢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还要嫁给源郎吗,你的源郎啊,你忘记了?”
“源郎,源郎是个很好的人,他自小便说过要娶我的……苏姐姐,你看,他来娶我了,我如今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苏凤锦摇了摇头,嗓音哽咽:“没有,他还没有来,你不要说胡话……芳姨,你快去看看,张大人怎么还没有来。”
李荷儿稚嫩的年纪,稚嫩的面庞里尽是绝望,眸底地透出了几分浅薄的欢喜:“苏姐姐,我听见乐声了,是礼乐,越来越近了,源郎来了是不是?他当真来了,他在门口呢,穿着大红的婚服,真好看……”
或许一意孤行的苏明央根本不知道,他那所谓的爱,不过是生生毁了三个人罢了。
她伸出的手忽的锤了下去,那血从她的裙摆一路淌下,落到地上,绽开了一片片梅花,张大人被春芽一路拽着进了屋,张纪全查探了一翻,施了好几针,摇了摇头:“砒霜加上打胎药,失血过多导致体内血过少,加之她服用了大量的砒霜,我已经替她催吐止血了,只是到底如何,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芳姨叹了叹气,沉声道:“奴婢先前来,原是想说,那位源郎这些日子一直被锁在家中,今儿中午上了吊,如今那府上正在办丧事呢,真是……唉,作的什么孽!!!”
苏凤锦跪坐在软塌边,忽觉没了力气。
张大人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声道:“这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怪不得旁人,如今这样一个世道,若是有了污点,必会为世人所不耻,你不一样,你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才有将来。”
苏凤锦摇了摇头,语气哽咽:“张大人,她们要子得子,不要了那孩子便没了,可我这么多年,为什么连个孩子的影子也没有。你替我瞧瞧,是不是我身子哪里不好?所以才没有孩子?所有的人都有过孩子,为什么我没有。”
张纪全握着苏凤锦的手,安慰道:“时机未到罢了,日后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你无须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