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当初你在我茶中下药,这孩子怎会有,雨烟,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既要贪欢,就要代价。”他推开凑过来的雨烟。对于二皇子而言,他对这个女人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之所以同她有关系,那是因为她有用处,所以那么些年也不曾碰过,不曾想在她大婚前夜竟闹出那般不堪的事来。
“那雨烟宁可选择贪欢,也不愿在那七皇子府里头……”
顾景华捂着她的嘴,杀气凌人:“如今皇宫重地处处眼线,你想害死我吗!”
雨烟梨花带雨媚眼如丝,勾着他的手,笑意妩媚:“殿下怕什么?殿下私底下的那些事儿可不少,殿下自个儿也说了,有因有果,既有因,他日也必有果……”
“你虽在红袖坊里头呆了些时日,却不知何时学得这些狐媚子手段!”他将人扯开,凝着她满眼厌恶。
雨烟轻笑理了理衣袍:“听闻,你同府中正妻真真是伉俪情深,若是哪日得空了,我也去好生瞧瞧才好。”
顾景华叹了叹气,温声道:“我原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雨烟,你要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既应承你的,便不会失信,此乃君子之道。”
雨烟忽的扯了他怀里的那个香囊:“这个绣的可不如我那个好看。”
顾景华理了理她的衣袍,轻声道:“雨烟,再苦你一些时日,待大事成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应你,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明日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
雨烟忽的由阴转晴,扑进顾景华的怀里,面上绽出小女人一般的幸福:“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要我的,殿下……”
“你且先回殿去吧,我转一转再去。”
“你可带了你家正妃过来?”雨烟抬头瞧他。
“哼,她不过一个无知妇人,琼林宴带她作甚。”他原是想着,雨烟既是在场,自家妻便不必来了,免得不痛快。这般一想,那二人在他心里头的地位便当即分明起来,而这雨烟,却是不知的,正喜滋滋的想着明儿夜里的小聚。
二人打御花园里头一前一后回了大殿。
苏凤锦瞧扫了眼二人,却发现那七皇子妃竟悄拉着二皇子的衣袖子,因着衣摆宽大,众人的视线又在今上驾到这四个字上,所以不曾瞧见。
忆秋低声道:“那原是皇家的事儿,你装作不知道就好。”
苏凤锦微点了点头,坐在赵阮诚的身旁替他斟了酒,犹豫着低声道:“若……若是今上下了什么旨意,你不必当真。”
赵阮诚的面上蒙着白纱,对面宋仁义笑盈盈的走了过来,笑得风流倜傥,那天然的一段风情悉堆眉梢,端得多情似水,加之这位宋状元出手大方又颇具才华,再加上他虽多情,却又不滥情,一时引得长安城里头的姑娘妇人们私底下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
“呦,这不是战夫人么?今上当年赐婚的时候可巧还是我去宣的旨意呢,当年你大婚的时候我正在红袖坊里头,抽不出空来,今儿特奉上一份薄礼,也算是将战兄嫁出去的嫁妆了,你可要好生待战兄才是。”宋仁义玩味的凝着苏凤锦,战青城同赵阮诚的仇,这朝堂上就没有不知道的,只是这个中对错,却也早已经分辨不出来了,都乱作了一锅粥,早分不出来哪些是水哪些是米了。
苏凤锦原是要拒绝的,却见忆秋抱了彼岸花来,白色的彼岸花在暖风中微微摇曳,摇曳出一缕淡淡的情谊来。
苏凤锦忽的想起战青城是宋仁义送去张府的,此番高中状元,也怕是为着战青城罢。
这次的榜眼是顾秦淮,与苏凤锦也算是有几面之缘,不过这柳客舍,却让苏凤锦着实惊呀了。
柳客舍捏着折扇,同这宋仁义站在一处,颇有几分一丘之貉之像,同样的风流倜傥,骚气外露,只不过一个是多情,一个却是专情,一个生得儒雅多情,一个生得雌雄难辨。
“这话说得不错。”
顾秦淮笑盈盈的瞧着宋仁义:“宋状元倒是好义气,真真是应了这仁义二字。”
忆秋喃喃道:“都过了三年多了才想过一个大婚贺礼,这借口寻得真真是俗!”
站在龙倚旁的录海有些傻眼,这宋仁义是怎么个意思,莫不是早知道今上要将苏凤锦再指给赵阮诚,故而插了这么一脚,可如今若是录海再念那旨意,可就显得师出无名了,平添些许尴尬之意。
苏凤锦捧着那茶,朝宋仁义福了福身:“多谢宋大人。”
宋仁义笑盈盈的招了招手,手里头的酒微晃了些出来:“客气客气了,这花瞧着,瞧着好看,同你这常年着素衣的也搭得很,原是,原是我家忆秋说要赠你,你若是要谢,不妨去谢忆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