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历来是最灵通的,你可知我师父如今身在何处。”
“容尘道长云游四海却鲜有人能得知其踪迹,你那位二师兄我倒是知道,如今已经还俗了,在薛家堡里头当了上门女婿,日了过得真真是热闹,那薛家堡成天鸡飞狗跳的。”苏凤锦那二师兄是个极其纨绔的,曾经同苏凤锦一道儿下山,将苏凤锦偷带进了花阁里头,哄骗着苏凤锦饮酒,将她灌醉,他倒好,同美人共赴云雨去了,那缺心眼儿的事儿可真不少。
“二师兄的祖宗乃是凉王座下第一相,却不想这多年,风流得了个十成十,才华却比不上他那风流纨绔万分之一。”苏凤锦最愁的便是这个二师兄了,先前在齐英山的清虚观里头便见天的抓野味儿烤着吃,喝酒瞧小话本儿更是不在话下,因此苏凤锦也跟着他学着看了不少的小话本儿。
那话本子里头不都是那般说的吗,相爱的两个人,总会因着这样那样的一桩子事到了后来便互相恨上了,那恨如果洪水猛兽 ,疾风过境,堪比千军万马,轻易的便击溃了主角的那些良知与仁善。
得不到的,从来都是珍贵的,得到了握在手心里头的,往往是一文不值的。
肖富贵讪讪一笑:“你在赵府过得可好?府中人可有欺负你?”
“不曾。”
肖富贵领了她入了里间,又差人煮了茶来,予苏凤锦亲倒了一盏:“昨儿下朝明央哥拦了我,他问你的情况呢。”
苏凤锦历来是整个长安城的焦点,不过却是反面的,众人但凡是有个什么不妥当的,便指着苏凤锦的名姓教孩子,你可真是个苏凤锦,你可真是个不听话的,回来喊了那苏凤锦过来,必要害了你家破人亡才好!
骂人的时候甚至还有人将苏凤锦这三个字带了进去,好在苏凤锦不曾在外头转悠倒也不曾听见这些如果针扎心的话。
“父亲可还好?”
“苏姑父好着呢,你必挂念他们,只是你自己,要多当心些才好。旁人说的那些话,你也无须放在心上,只管做你自个儿想做的就是了,在我这心里头,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原都是一样的,这女人家做的事儿,也不比咱们男人少。”一个人随着年纪的增长见识与精神便也会随之升华,而肖富贵便是这一种,人长大了,精神也随之到了另一个境界,那些往事如今细细想来,又觉诸多愧疚。
谁又能想到,年少时常欺负逗弄的,如今自个儿却巴心巴肝的唤着她姐姐,将当初亲姐姐一般的待着,生怕她在旁人好儿受了委屈去。
“自古男尊女卑,你倒难得有一番这样的见解。”苏凤锦心下微诧,想来这个无甚血缘的弟弟真真是长大了,懂得疼人照顾人了,也有了责任心。
肖富贵嘿嘿一笑:“姐姐过奖,天色晚了,我已差人备了厢房,姐姐不妨先睡下,明儿早晨我再送你去赵府。”
苏凤锦狐疑的瞧着他:“你先前不是最烦厌他?怎的如今倒有这样的自知。”
肖富贵面色微僵,忙牵出一抹笑来掩饰:“有吗?那赵阮诚,我瞧着近来待你也是极好的,又因着你瞎了一双眼,如今瞧着也是怪可怜的,他不是已经上请辞官了吗?今上已经同意了,那我又与他还有什么可争执的。”
苏凤锦挑了挑眉:“我这性子是软和了些,旁人我不知道,你我却是知道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我如今已是伏令司的少司主,除了今上与大司主,我谁也不怕,又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的,你快去睡吧,明儿可就张榜了,你有那闲功夫,不妨猜一猜谁能当得那个状元。”肖富贵笑眯了眼,将苏凤锦拉出了里屋,领着她去已经备下的房间。
苏凤锦将信将疑:“当真没有?”
“没有,我以我祖宗的清誉起誓……”
苏凤锦忙按着他的手,微怒:“瞎起什么誓,呸呸呸。”
挽珠扶了苏凤锦进屋,朝肖富贵打趣道:“如今我家小姐可是最忌讳这些的,肖少爷快回去歇着吧,这儿奴婢伺候着。”
肖富贵微微颌首:“有劳挽珠姑娘了,在下告辞。”
挽珠凝着肖富贵远去的身影眸色微暗,苏凤锦伸了手在她跟晃了晃:“人已经走远了。”
挽珠忙道:“奴婢……奴婢就是关个门,小姐想到哪儿去了。”
苏凤锦坐回床上,忽道:“其实你若当真喜欢他,倒也是一个好去处,只是他如今有妻有女的,怕是生不出旁的心思来了,挽珠,这些年,也是苦了你。”
世间万物,最苦的,唯有相思。单相思苦,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也是苦的。
挽珠细细将门窗关好,这才更了衣来到苏凤锦身旁躺下。
“奴婢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