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露华搁了笔,忽的跪到了床头:“奴婢别无他求,只愿今生一直当爷的奴婢,若是旁人欺负爷了,奴婢还能给他两刀。”
云逸斜斜的躺在床上,手上枕了个小枕头轻笑:“傻丫头,你迟早是要嫁人的,若他日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也总……”
“那奴婢便跟着爷一道去,临了死了也葬在一处!”
“怎说负气话。”云逸眸色微暗,兀自叹了叹气。
“奴婢向来说一不二。”露华跪得笔直,她历来是最豪气的,云逸当年不过有意救了峨眉派的一个小师弟,这货便气扬言要替师弟报恩,如果此一来一去的便耗上了近八年的光阴,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八年去荒废?
露华是个死心眼的,认定了的便谁也没有法子让她扭转了那乾坤去。
云逸揉揉眉心,朝她挥了挥手:“跪着作甚,去抄,爷不过随口一问,你瞧你吓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便是不想,也迟早得有这一日。”
露华起身行至书桌前坐下,继续她抄文的漫漫长路。
暖春的桃花已经开了,不远处的梨花也开了,成团成团的绽在树间,远远的望去好似一树白雪,府内细细望去,到处都绽放着盎然的春机。
长安城的暖春是极热闹的,到处都是一片花团锦簇的,那两岸的桅子花也开了,浓浓的香味儿明目张胆的在大街小巷肆意。
如今长安城的春闱是越来越紧张了,整个长城的才子都格外的忙碌,忙着投师门,忙着拉帮结派,也有人忙着玩,因为自知考不上,来此也不过就是在长安城挥霍几日,待考完了便收拾包袱打道回府。
这长安城里头桃花开得最盛的当数七皇子府的桃园。第二最盛的是皇宫,排在第三的便是这赵阮诚的府坻,当年因着与苏凤锦的相遇是桃花树下,所以府中便种了满满一府坻的桃花,一到了春季,便是群花急相斗艳,那香气但凡是路过这赵府后院墙小巷的都能闻得一清二楚,一来二去的那处便成了许多小情人暗地里幽会的场所,鼻闻桃花香,手握美人腰,岂不是一桩美事?
挽珠与春芽折了好多桃花插瓶,苏凤锦浑身带着伤,伤口一长肉,又痒得慌,她扒在床上,烦燥的指挥着众人:“挽珠,墙上那画取下来,我越瞧那画越丑,春芽,那院外头的桃花剪了,香味儿太浓,熏得很。芳姨,那外头的花你浇了吗?我瞧着它被太阳晒得要死不活了。”
挽珠只得去取那画:“小姐,你半个时辰前才说那画儿好看来着。”
春芽懒得去剪那桃花树,懒洋洋的倚在窗边晒着太阳:“你别理她,她就是身子难受,想找些事儿来折腾咱们,如今她伤成这个样子,理她作甚。”
挽珠想起一件事儿:“小姐,奴婢同春芽一道去摘桃花的时候瞧见那西院的偏院里头住着一个人,还是个生得极好看的女人,那西院的都有人守着,不允许咱们随便进去,你说那西院那个会不会是赵大人金屋藏娇啊?要不然,哪能藏得这般严实。”
苏凤换躺在床上,只觉浑身痒得慌:“挽珠,快来给我挠挠。”
挽珠按着苏凤锦的手,无奈得紧:“小姐,你说那赵大人到底是几个意思啊,他既想同小姐重修旧好,怎的还要金屋藏娇呢?”
苏凤锦悄悄伸了手去挠手臂,挽珠死死拽着,嚎啕道:“小姐,张大人说了,您这伤未好之前,不能挠,如若不然,怕是要留下疤的!”
苏凤锦只得硬生生忍着,想起战青城将那小旧屋给烧了心里便发苦,细细想一想,她也确是个命不好的,在苏府,苏府屡屡有难,当了十几年的九品芝麻官,她大哥参加了两次春闱都只中了进士及第,却从未进过三甲登科,而这赵府,如今她在赵阮诚的身边,赵阮诚眼睛便瞎了。而战青城前前后后因着她的关系也是伤痕累累,如今连着战府都殁了,老夫人也回了娘家,独独剩了战青城一人在外头飘荡了。
她原也就是个命数不好的,又何苦去害了战青城。
老夫人先前那般求她,那般对她冷言冷语,回头想想,那些原也就是她应得的。
用一些人的话来说便是苏凤锦这人性子温糯,可是命不好,走哪儿克哪儿,简称长安城第一弃妇、恶妇。
挽珠瞧着苏凤锦又发呆了,只得松了手,悄将窗开得大了些,暖风扑着桃花香迎面而来,那桃花树下一美人身着浅粉的长裙正在翩翩起舞。
苏凤锦瞪着那道身影眼角抽了抽,这柳客舍若是风骚起来,真真是连女人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