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
战青城捏着酒坛子,不置可否:“今上此番,怕是要将战家赶尽杀绝了。”
滇南候生得颇有风韵,言行举止间透着几分大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可惜了如今一个好不容易打下来的盛世南晋。”
战青城拔弄着手中的酒坛子,拧眉低声道:“舅舅,若是舅妈总觉得你不爱她,你当如何?”
滇南候哭笑不得:“打她七岁开始我便在等她,如今等了十余年,她若真不信我,那便绑床上收拾收拾,收拾够了,她总会信。”
战青城灌了口酒:“以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依稀里刻,你二十有七竟还未大婚,将外公外婆急得头发都白了。”
滇南候靠着背后的假山石子,瞧着极平和的一个人,眸子里却藏着极其锋利的光:“如今她们在九泉下也该瞑目了。”
战青城提着酒瓶子兀自想,若是他能早些遇着苏凤锦,府中便也不会有那么多事了,只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终归是要受尽苦楚与欺负的。
“你将舅妈一个人放在滇南,倒也放心。”
滇南候曲着腿,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腿上,笑得满眼温脉:“滇南总比这儿好。这儿尔虞我诈的人太多了,她太过纯善。”
这舅舅与外甥聊得倒是欢,战青城远远的瞧见老夫人同魏兰馨一道过来,忽的想着,若是苏凤锦也有了孩子,母亲会不会这般待她?
滇南候蹭了蹭战青城的胳膊:“先前听说你在长安城里头同今上赐婚的那个打的火热?青城,这兰馨是个好孩子,一心一意的照顾着整个战府不说,如今又怀了你的孩子,你可要待她好些,若是再负了她,我可不饶你。”
战青城别过脸,凝着院墙角的那株桃花冷哼了哼:“她那表像,倒会迷惑人。”
滇南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过七八个月你可就要当爹了,怎的还这副表情。”
战青城拂开滇南候的手,打假山上跳了下来,浣纱从远处闪了个身,转身进了书房,战青城绕开魏兰馨走了另一条路去了书房。
书房里头浣纱朝战青城作揖:“爷,人已经查到了,她去了终南山的一间道观。”
战青城猛的想起苏凤锦说过的话,他若是敢辜负,她便是要去当道姑的。
“手可还好?”战青城在不知,她那么一双手,要如何照顾自己。
“奴婢已经吩咐了道观中的容知观,容知观亦是医术了得,定会照料着她的手。”浣纱叹了叹气,真不知这二人如何又变成了这副模样。
战青城拧了拧眉:“呆在终南山也好,你去暗地里照顾着她,若是有什么需求需要的东西,你便都满足了她,切记,莫让旁人欺了她去。”
浣纱垂眸应下,犹豫道:“可要奴婢带些什么话去?”
战青城揉了揉眉心:“不必了,好生盯着她莫要胡来就是,记着,但凡离她五步以内的男子,都要予以警告!”
浣纱细细想了想,这道观里头尽是些女子,除了陪女香客去上香的,想来也没有几个男子,这个任务倒也轻松:“是,属下这就去。”
浣纱转身欲走,那外头飞来一只信鸽,原是浣纱养来传递消息的。
她接了那信鸽打开一看,面色微僵:“爷,知观传信过来,她带着黑虎留书出走了!”
战青城面色一僵,扯了那信纸瞪了几眼,却见上头的字没有错,猛的退了一步:“走了……她定是知道你在跟着她,待你回来了之后才走的!她就这么不信任我!”
浣纱悄扫了眼面目阴沉的战青城,犹豫着道:“奴婢是怕她会有危险,她手又不好,身旁跟了只那样大的狼狗,若在山中遇着什么野兽,再不然,在那旁人的地盘上被欺负了,这可……这可如何是好。”
战青城扯了件披风便好跑了出去,浣纱忙跟了上去:“爷,明儿就是春猎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战青城翻身上马,扫了眼浣纱:“寻人。”
战青城连春猎也顾不得了,冲到马厩里拖出他那匹战马便冲出了魏府。
海棠急急忙忙跑去大厅里头,慌慌张张道:“不不不,不好了!!爷他……他骑马跑了。”
老夫人扶着魏兰馨,一头发已经显得斑驳了,这么来来回回的在长安城与滇南之间穿梭,让她变得很疲惫:“跑了?如今长安城城门紧闭,便是要逃,他也跑不出这长安城,兰馨你自放宽了心,想来是有什么旁的紧急事,时辰也不早了,你且先下去歇息。”
滇南候朝魏兰馨扬了扬拳头,温声道:“那小子若是敢负你,舅舅便替你揍他,快去歇息,我去将那小子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