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锦眼底透着几分疏离:“不知赵大人何事登这简陋小屋。”
赵阮诚将手里头的东西奉了上去:“你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这是五千余银票,物归原主。”
苏凤锦默了默,伸了手去接银票,战青城一把将苏凤锦拉到了身后,淡道:“既是战府的银钱,自当归于朝廷。”
赵阮诚凝着战青城身后的苏凤锦,微微皱眉:“她近来怎的削瘦了这样多,战青城,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如今你一个庶民,你能给她什么?你为何如此自私,竟要这般占着她。你莫不是忘记了,你早已经给了她一旨休书…”
苏凤锦跳到战青城的跟前,沉声道:“这是草民与他之间的事,赵大人无须过问,春雨天凉,草民就不接待赵大人了。”
那门当着赵阮诚的面儿欲关上,赵阮诚沉声道:“凤锦,先前之事确是我的错,是我听认了旁人的话,误会了你,将你休弃,如今,你可愿再给我一个机会,那些誓言,原都是作数的,你可愿 给我一个机会?你放心,我自会好生待你,府中永远只你一个女主人,你若是再嫁于我,那些谣言便不攻自破再也不会有人说你的坏话。”
苏凤锦垂眸,盯着赵阮诚的鞋,从东屋进这个地方,路并不好走,马车也进不来,而且这儿有一段路是泥洼洼的,他的脚上便沾了不少泥,素来爱干净的赵阮诚衣袍上也沾着不少的泥,这会儿细瞧着,又有几分狼狈。
“我……我如今有他,便很知足了,赵大人,你也会遇见更好的,你……”
战青城却是失了耐心:“她怀着我的孩子,自不会同你走。”
赵阮诚顿时如五雷轰顶:“孩子……不,不可能,她不会有孩子!!怎么可能……,你战青城,你这混帐!”
战青城终于知道那一声混帐东西是向谁学的了,如今细细想来,他竟连这混帐二字也不喜欢了。
“那也要多谢赵大人当年休弃之恩,如若不然,草民怎会得此贤妻。”战青城揽着苏凤锦,伸了手把玩着她的脸,姿态亲昵又宠溺,瞧得赵阮诚几欲吐血。
“凤锦,你若愿同我走,这孩子,我也会视如亲子,赵府到底是官宦世家,对你也好,对孩子也好……”赵阮诚凝着苏凤锦,她再不似先前那般面色苍白了,虽削瘦单薄,靠在战青城的怀里时,却已经尽显小女儿的娇态,赵阮诚有些恍然,好似那年桃花雨,微微的粉色铺天盖地,她便从那雨里奔来,同他在那桃花亭里头等雨亭。
苏凤锦低声道:“赵大人,你回去吧,我是他的妻,自是要跟着他的。”
“休书……”赵阮诚心尖被针扎一般刺痛着。
“没有休书,他给我的休书上头原是没有时间的,自是作不得数,我当时太气了,不曾注意到。”苏凤锦笑得眉眼弯弯,面如桃花,气息也泛着微微的桃花色。
战青城退了一步:“赵大人慢走,不送。”
赵阮诚凝着那紧闭的门,眸色晦暗,赵舍捧着手里头的一箱金子,一时有些踌躇:“爷,那这……”
赵阮诚揉了揉眉心:“日后将这金子扔在她必经的路上。”
“爷,她莫不是当真有了身孕了?可瞧着瘦巴巴的,实在不像啊。”赵舍一脸狐疑,他方才还刻意打量了一下她的肚子,平坦得很,想来,应当是为了气自家爷才是。
赵阮诚叹了叹气,拂了拂衣袍转身离开了这小旧院。
路过那卖酸梅一类的东西的小店时,又特意吩咐了赵舍买了来给苏凤锦送过去,也不敲门,只差人将东西放在门口。
苏凤锦同战青回了屋,她低头,瞧着自个儿那平坦坦的肚子,有些茫然:“你喜欢孩子吗?”
战青城思绪微顿了顿,才道:“不喜欢。”
苏凤锦哦了一声:“那你方才作什么说我有了身孕了,若是旁人问起来,那……那到时候要怎么说?”
战青城扫了眼苏凤锦的肚子,叹了叹气:“过来。”
苏凤锦瞧着主位上的战青城,凑了过去,战青城捧着她的脸揉了揉:“在我看来,什么都不及你来的重要,你莫要多想,便是没有孩子,也无所谓,想来是我在战场上杀戮太重,上天不愿给个孩子我,倒了无妨,带个孩子太累,太烦心了,你正好也落个清净。”
苏凤锦面色微红:“要……要不然,我去寻些药来,多……多补一补,总归……总归会有的。你上战场是保家卫国,才不是毫无意义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