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婆子忙称是:“好比那苏氏,只是不知今上如今如何看待此事。若是知道了,不知会不会责怪于战府啊。”
兰馨凝着嫣红的蔻丹,面带桃花, 那一腔怒意发泄出来境便平和不少:“原不过就是个苏凤锦罢了,同这战功赫赫 保家卫国的战府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便是个孩童都知道,战府与苏氏要选哪一个。”
“还是奶奶英明,如今这府中可就是奶奶一人说了算了,老奴还未恭喜奶奶呢。”秋婆子拍马屁的本事越发见涨,那一张老巴巴的脸笑得皱纹深深,兰馨扫了她一眼,暗自发誓,她便是老了,也要如同老夫人那般,高雅雍容,风韵久存,定不能如这秋婆子一般,满脸的褶子不说,那背也驼了,只剩得一张嘴还活着。
兰馨扯了支金簪子顺手插在秋婆子的发间:“退下吧。”
“奶奶,这可使不得,这……”
“给你的就收着,区区一支簪子,我也不是送不起。”兰馨扔了梅枝,转身进了里屋。
秋婆子取了簪子在手里头把玩着,瞧她那欢喜的神色,兰馨垂眸嗤笑,有些人,若是给她三分好处,她便愿意像只狗似的跟着你,为你上刀山下油锅。
长安城的正午艳阳高照,时光一晃又是好几日,眼看那春节便越发近了,苏凤锦在那小院里头也已经有六七日了,虽说寂静了些,可是同她在东屋的时候原也没什么区别的。
挽珠从门外头跑了进来,饮了一大杯茶,才道:“小姐,外……外头,外头好多人!好多人来请咱们绣花。”
苏凤锦头也不抬绣着小孩儿的衣服:“你去应了就是。”
如今苏凤锦想着,多绣一些好好生活,所以来者不拒。
挽珠急道:“不是,小姐你去瞧瞧就知道了,好多人呢。”
苏凤锦收了针,同挽珠一道走去了门口,那门口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那些人手里头抱着布,齐整整的站在门口。
苏观锦有些懵:“诸位这是……”
“俺,城西的张三,请苏夫人替伸展家娘了绣朵秋海棠。”
“我我城西的李四,请苏夫绣朵牡丹……”
“我城东的王婆…绣朵芍药…”
“那我我,我城西的狗蛋…绣朵,绣朵美人花…”
众人想啊,既然是战将军让她们过来的,那既是平民自然是要越平凡越好,可是在这长安城里头吧,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真真是少之又少,但凡是家里有孩子降生的,多会去请道长取个名字,那名字多半附庸风雅,哪像这些,通俗不说,有个别还庸俗!
“小姐,咱们接是不接啊。”挽珠掐指算了算,她们要的工钱虽说不高,可是也不代吧,城西那一片不是属于平民百姓的区域么,这些人出得起这个价嘛?”
苏凤锦眸色微暗了暗:“抱歉,我已经堆了许多件绣品了,暂时绣不完……”
“不打紧不打紧,您看您什么时候得空了什么时候绣就成了。”
苏凤锦瞧着这群衣衫素雅的人,微微皱眉:“虽不知你们是哪户人家家里头请来了,烦请告诉你家主人,我苏凤锦养活自己便足矣,旁的,别无所求。诸位请回。”
她拉了挽珠转身便回了屋,这几个人见苏凤锦关了门,一时面面相觑。
挽珠跟在苏凤锦身后,狐疑得很:“小姐,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那些人给的价钱可不低呢,再说了,那些个什么什么牵牛花的,多好绣啊,奴婢都会呢。”
苏凤锦忽的顿了脚步,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叹了叹气:“你不觉得那此人来得太过蹊跷吗?若是长安城的百姓,名字多是翠、诚、秋、一类的,少有张三李四,况且好些花多是富贵花。观他们衣着行礼,皆属上品,想来绝非普通百姓能有,挽珠,你挂个牌子出去。”
“小姐,那说不定人家家世普通,就是想绣个富贵花呢。”挽珠戳着手跟着苏凤锦回了屋,屋子里头还烧着碳,那以浣纱在床上已经躺了好几天了,还是不见醒,田七倒是来瞧过几次,就什么早就已经醒了,人家不愿意醒过来罢了。
醒不醒的听得挽珠云里雾里,开始质疑田七的医术,气得男七直跳脚。
苏凤锦复又坐在那绣架前绣着枣树图,那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那敲门声急得很:“苏夫人,苏夫人您救忆秋姐姐吧,苏夫人。”
苏凤锦搁了绣针去开了门,那人挽珠认得:“怎么是你,忆秋姐姐怎么了?”
这姑娘直挺挺的跪在云绣坊门口,哭得一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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