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高肿起的手,火气消了一大半,咯咯两下便将她的手按了回去,坐在床上有些无措:“疼吗?”
“……滚!”苏凤锦握着右手,面色苍白面上浸出了细汗。
战青城面容一时又扭曲了:“你就对赵阮诚那么上心?就他那种小白脸,我要弄死他易如反掌!他有我待你好吗?你竟掏心掏肺的帮他!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若是说是我差人杀了杜婆婆,你是不是也信了!”
苏凤锦捂着手,诧异的瞧着他,唇色苍白:“是不是你。”
战青城真真是要被她气死了:“是!是我,满意了?相信了?”
“你!你滚!滚!!”苏凤锦忽的就似炸了毛的猫一般,抄了屋子里头的东西对着战青城便是一顿砸。
战青城穿过那些扔过来的东西,将苏凤锦拽进怀里,气极:“苏凤锦,你长不长脑子!你就这么不信我!”
“混帐东西!”苏凤锦拿不大利索的右手拍扇着战青城的脸,战青城原也想着,佑摸是生气了,他一个大男人同女人计较什么,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谁料苏凤锦手劲儿还挺大,那啪啪两巴掌一张脸五指印格外的清晰。
“原是你在家暴我,怎的我成了混帐东西?那谁不是混帐东西?那姓赵的?哼,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战青城拂衣一脚踹开了门大步离去。
站在门口偷听的挽珠与春芽吓了一跳,纷纷望向那坐在床上发呆的苏凤锦。
春芽只听说过苏府的事,却不知爷竟也牵扯其中,一时不知说什么,端了盆洗脸水进来便走了。
挽珠给她去了妆,伺候着苏凤锦躺下,忧心忡忡:“完了,小姐你又把爷给打了,奴婢出去的时候要还瞧见那左边脸上好大一个印子呢。”
苏凤锦蜷在床上,只沉冷得厉害,她原是不想同战青城吵的,可不知怎的就闹到了那一步。
芳姨叹了叹气:“你便是怕圆房,那你迟早有一天还是要圆的,若是早些说不定还能怀上,到时候母凭子贵,饶是老夫人也该予你几分颜面了。你早已经是战府的人了,这些日子爷待你也是掏心掏肺的,你还要为姓赵的守什么贞,那些原都是过去了的,你要往前看才是。”
外头春芽火急火撩的跑了进来,急乎乎道:“不好了不好了,爷……爷他调了大半个将军府去砸张大人的门去了,大奶奶,你快去拦一拦,如若不然怕是要出大事了呀。”
苏凤锦猛的爬了起来:“什么!”
春芽一把将苏凤锦扯下了床,火急火撩的:“快去吧,若是晚了,指不定张大人能一针扎死爷!”
苏凤锦忙穿了衣袍便急匆匆的朝着外头跑,连没穿鞋子都忘记了。
她原也不大会骑马,这会儿在马上颠簸着差点摔下去,好不容易到了张府门口,结果马却骑过了头。
漫天的飞雪里苏凤锦白衣墨发,宛如雪中仙子一般,战青城忙伸了一把手,将那马拉了回来,苏凤锦跳下马,拽着战青城的衣袖子惊魂未定的喘息。
战青城气急:“谁允许你骑马了!你也不瞧瞧你这马技能看吗?若是去的旁的大道你还想撞死几个人不成!”
苏凤锦望向张府紧闭的大门,抿了抿唇,不敢吱声。
战青城叹了叹气,低头瞧着她那双冻得通红的小脚:“就不知道穿双鞋子再出来?”
“忘了。”她低纠着战青城的衣袖子,心里头忽的暖成一片,不论赵阮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至少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待她的好原也是真的。如同芳姨说的,有些原就是注定了的,又作什么要去想以后应该如何走呢?
战青城脱了靴子,蹲下身朝她伸出手:“穿上。”
所幸苏凤锦是骑马来的,若是走过来,那脚定是要冻坏了。
苏凤锦小心翼翼的将脚伸了过去,战青城扯了衣袍擦了擦塞他宽大的靴子里头。
苏凤锦嗫嚅着唇角,好一会儿才道:“我原是信你的。”
战青城又擦了另一只脚,将她的脚塞进大靴子里头,这才起身捏了捏她的脸,凶巴巴道:“敢不信试试!”
“不敢不敢。”苏凤锦缩了缩脑袋,望向那吱呀一声开了的门。
张纪全气得直跳脚:“你这粗鄙后生!你又想做什么!老夫说了不医就是不医!神仙来了也没用!领了这么多人过来,你还想威逼不成!”
战青城指了指苏凤锦:“内子想救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我也没有法子,劳张大人往赵府走一趟。”
张纪全裹着夹袄,扫了眼苏凤锦讪讪道:“倒看不出来,你这么个冷清的性子还喜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