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青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把剑横在赵阮诚的脖子上,杀气腾腾:“本将军的内子是什么身份,由不得阁下一个外人来开口。本将军可是个爱吃醋的,赵大人还是松手的好,免得战某做些不该做的,可就丢了赵大人的颜面了。”
赵阮诚只得松了手,目光无奈的凝着苏凤锦:“世人皆道战家满门铁血忠义,却不知怎会出了战将军这样的小人。”
战青城收了剑将苏凤锦扯至身后,扫了眼远处涌进来的禁军,笑盈盈道:“与其将心思放在战府,赵大人不妨担心担心自己。”
录海领了圣旨进来,扯着尖尖的嗓音开了口,念的什么苏凤锦听不大清,只记得冰冷的风雪里头那一句抄家,府内诸人暂押刑部。
苏凤锦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她诧异的凝着赵阮诚:“怎么……”
赵阮诚却只瞧着战青城,笑意风韵儒雅:“战青城这棋下的当真是好。”
战青城死死扣着苏凤锦的手腕,扫了眼匆匆赶来的兰馨与一众大臣,扯了唇角冷笑:“倒也算不上好,只比尊夫人快了一着罢了。”
傅文樱被禁军扣着,一时慌了神,朝着赵阮诚冲了过来:“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天色暗沉,地面路滑,兰馨暗地里绊了一脚,傅文樱便直扑扑的倒在了地上,肚子撞上了地上那尖锐的石子,苏凤锦心头一慌,忙想冲过去扶人,战青城将她扯进怀里,宽大的狐裘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苏凤锦便这么倚在战青城的怀里,瞧着慌乱的赵阮诚,心里头苦得厉害。
赵阮诚将傅文樱抱起来,撕心裂肺的唤人去寻稳婆与大夫,禁军又是些不更事的,一个个挡着赵阮诚的去路,一时间场面极是混乱。
苏凤锦瞪着那地面上的血,心头跳得厉害:“将军,能不能……”
战青城嗤笑:“怎么?心疼了?”
“文樱的孩子是无辜的,流了好多血了,能不能请张太医来?”苏凤锦扯着战青城的衣襟,手指以着颤,一双眸子里氤氲着水汽,瞧着就好似一条乞求得到吃食的小狗一般,看得战青城心里头火直窜!
“你当张纪全是什么人的病都会瞧的不成?”给苏凤锦瞧病战青城便在那张府里头当了个人肉沙包,任着那张纪全扎了三天!苦痛自是不必说,他在府中足躺了两天才缓过来!
“那……那你能不能想想法子,至少……至少待文樱的事儿过去了再让禁军将……”
“可以。”战青城伸也手,指腹摩擦着她小而苍白的唇,眼神深邃。
“不过,为夫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玩味的瞧着苏凤锦。
苏凤锦忽的踮脚,于亭中幽昏暗沉的灯盏下小心翼翼的在他唇边亲了亲。
战青城心里头的火窜得越发大,朝录海拂了拂手:“录公公。”
录海会意,吩咐了几句,禁军纷纷让了路,赵阮诚看了眼窝在战青城怀中的苏凤锦,抱了文樱急匆匆的回了房。
府中的诸人见无戏可看了,便都散了去。
一个生辰宴,完成了从门庭若市至门可罗雀的转变。
战青城紧握着苏凤锦的手。力道大得将苏凤锦的手掐得脱了臼,苏凤锦白着一张脸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兰馨凝着战青城远去的身影,紧着拳头,眸色苍凉,如今,战青城的眼中便只得一个苏凤锦了么。
秋婆子见人都散了去,附耳过来:“眼下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那傅氏知道是奶奶绊的那一脚……”
兰馨朝着秋婆子便是一巴掌,低斥道:“注意你的言辞!我与文樱姐姐情同姐妹,如何会做出那等事来!”
“是是是,原是奴婢一时糊涂,奶奶息怒。”秋婆子朝着自个儿脸上又扇了几巴掌,瞧着兰馨脸色好了些,这才松了口气:“奶奶,那咱们眼下可要回府?”
“文樱姐姐有难,我自是要陪着!你快回一趟府里,将那些个上等的药材拿些过来。”兰馨理了理衣袍,就着海棠的手去了主屋。
主屋外头大雪纷飞,搅着那屋子里头撕心裂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渗人,兰馨坐在窗口,凝着窗外头的飞雪眼神闪烁。
傅家的人全都来了,乌泱泱的挤得满屋皆是,傅太傅同赵阮诚低声议事。
“赵府好端端怎会参与炮坊暴炸一案!”
傅太傅为官颇为清廉,这是朝堂上下有目共堵的,兰馨捏着帕子安抚着傅夫人,心里暗自想着:傅家这般清廉高洁,却不知怎的生出了这么些个阴险狡诈的小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