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不曾有她,没曾想府里一倒,那些混帐便将我妹妹哄骗卖去了花楼了……”
“是哪个花楼,你知道吗?”苏凤锦拔开春芽,拧眉瞧着泪流满面哭哑了嗓子的刘玉香。
“知道的,原是在玉人阁,后来被人转送去了红袖坊了。”刘玉香连连点头。
“我家大奶奶可不是什么善人,她凭什么帮你?上次若不是你害得我家大奶奶坐了牢,哦对了,我还记得你要打人呢,怎么?你记性可真不怎么样,一转眼就忘记了?”春芽阴阳怪气的凝着刘玉香,满眼厌恶,这女人当真是不要脸。
刘玉香望向苏凤锦,哽咽着:“我实在没有旁的法子了。”
挽珠端了糕点从外头窜了进来发,气呼呼道:“那你去找西屋的去啊,你先前不是跟西屋的那位姐姐妹妹的喊得正亲着嘛,怎么这会儿她不帮你了?”
刘玉香紧了紧帕子,模样瞧着憔悴又可怜见的:“我同她闹翻了……”
“呦,这会儿倒是想起我家小姐来了……”挽珠的性子本是呆头呆脑的,托了忆秋的福,这会儿已经变得伶牙俐齿了。也不知那段时间在状元府里头到底经历了什么,苏凤锦问她她也不说。
苏凤锦朝刘玉香道:“难得你同你妹妹这样好,我会想法子的,她叫什么?”
“刘玉月。大奶奶,她的脖子上有颗小痣的。生得也是清秀得紧,很好认的。”刘玉香不知为什么苏凤锦要帮她,约是同兰馨说的一样,原就是个心善好哄骗的罢。
“你且回去,我想想法子。”
刘玉香大喜,忙又要跪下磕头,苏凤锦伸手拦了,刘玉香便福身出了东屋。
东屋里头几个丫鬟婆子瞧着苏凤锦一脸的无奈,春芽叹了叹气,懒得说她了,转身便走了。
芳姨为苏凤锦倒了一盏茶,低声道:“且不说这刘氏同东屋的恩恩怨怨,光说刘氏的妹妹,那也是罪臣之女,你哪儿来的胆子帮她?。眼下这可怎么得了,唉,万一查到将军府里来了,到时候若被牵连……”
挽珠替苏凤锦取了珠钗,笑道:“既然小姐想做的,那就由着她做吧,那二姨奶奶不是说了吗,原是在外头生的,只要旁的人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小姐想救人,那救便是了。”
芳姨又气又无奈:“也不知大奶奶这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苏凤锦愣了愣,瞧着镜子里面的人,有些茫然,她哪来的这般大的胆子,原都是战青城给的,可是战青城给她的,原又都是冲着这张脸去的,断不会长久,她原不过是用这张脸得些温情,而战青城,也不过是用这些脸得些许慰藉,两人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芳姨,我又不傻,想来若是能救人一命,忆秋心里也会好过些。”苏凤锦摸了摸自个的脸,原也不过小家碧玉,只眉眼处同卿如玉几分相似罢了。
苏凤锦从来没有忘记过,那日她同战青城逛庙会回来,战青城看见卿如玉的眼神,隐晦,隐忍,甚至透着些许的痴迷与欣喜,分明战青城握着她的手都微微的发着抖,那要多爱一个人,才会在一个人的面前表面出如此模样,苏凤锦觉得,一定是很爱很爱的吧,那种爱,断不是她这个面容处有几分相似的人可比拟的。
提及忆秋,芳姨也直叹气:“忆秋原也是个明白孩子,怎的会做下那个糊涂事。”
苏凤锦缄默不语,换了一套男装。
挽珠高兴得很,打了鸡血似的寻了件小厮的衣服穿上,芳姨瞧着这两个人的架势哭笑不得:“不要告诉我,你们这是要去红袖坊里头寻那姑娘?那姑娘可只十三岁,即便是要接客人,也得等到及笄之年才是。”
春芽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斜斜的倚在门口,打着呵欠道:“那可未必,如今这长安城的人,什么样的戏码是不玩的?十三岁又如何,十三岁也不小了,某些人可不管是十三还是十五,一样下的去手。”
挽珠愤愤的握拳怒骂:“那些人也忒不是东西,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春芽嗤笑道:“你当忆秋就是个东西了?当年死的那个姑娘原也不过十三岁。”
苏凤锦理了理衣袍,瞧着镜子里头的人,虽谈不上帅气,起码稚嫩得小家碧玉呸,玉树临风了!
“走吧,咱们从后门出去。”苏凤锦拿了一柄秋扇偷偷摸摸的领了挽珠出东屋,春芽扫了眼跟上的浣纱,想来有浣纱在自当一切平安,也就懒得去理会了,只朝芳姨道:“今日可不是咱们值夜,芳姨可要去睡了?”
芳姨瞧着春芽笑盈盈的:“你这鬼灵精,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走吧走吧,我也困了,该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