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吧。”战青城将她捞进怀里。
苏凤锦默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是不是很难受啊?”
“嗯?”战青城低哑感性的嗓音直击苏凤锦的心口,这声音当真是好听得紧!
“你……你那个……戳着我了。”苏凤锦闷在被子里吱吱唔唔。
战青城叹了叹气坐了起来,朝苏凤锦道:“我多抱床被子来。”
“我……我其实可以帮你的。”苏凤锦忙拉住战青城。
但是在战青城一转头那狼一样的目光将苏凤锦吓得不轻,她哆嗦了一把:“用……用手。”
“好!”
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不是?战青城美滋滋的享受了一把夫人的伺候,见她一脸恶心巴巴又认真的模样,战青城毕生的忍耐都使了出来才忍着没动她。
月亮羞进了云朵里,长安城拢进了半暗半明的夜色里,街道上行人喝得醉了,摇摇晃晃的走着。
红袖坊里头李均之带着他家夫人陆雨微同宋仁义在喝酒,没曾想陆雨薇一个人就喝扒下了两,这会儿正扛着李均之回府。
宋仁义趴在桌子上,模糊不清的唤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声音微弱而细小,连他怀里的美人都不曾听得真切。
赵阮诚坐在灯下批公文,那傅文樱已经差人来催了他好几次让他去就寝了,他却了无睡意。
直到油尽灯枯了,赵阮诚才起了身,赵舍重新续上了一盏灯,低声道:“爷,时辰不早了,那头的已经差人催了好几次了,您也该回去歇着了。”
自打傅文樱入了府,就没这小妾杨燕亭什么事了。那杨燕亭碍于傅文樱凶悍与家世,一直老实的呆在她的院子里头,平日里若是没什么大事,也极少出了院子,老实得不像话。
赵阮诚朝赵舍挥了挥手:“就说我还有公文不曾批完。”
“那小的给爷端些宵夜来?”
赵阮诚点了点头:“让柳妈去做。”
柳妈曾经同苏凤锦一块研究过宵夜,自是知道赵阮诚喜欢的是什么胃口的,赵舍垂眸退下,出了书房叹了叹气,朝后厨去了。
赵阮诚这才打开那个退回来的盒子,这盒子里面搁着苏凤锦喜欢的一味茶香,若是盒子被打开,茶香便会散去,这香味儿在赵阮诚打开之后才散开来,他瞧着盒子里头的那一对镯子苦笑道:“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凤锦,你当真将你我的情意都忘却了?”
那两只镯子质地温润,乃上等暖玉所制,据人传闻,这镯子灵性得很。
他瞧了那盒子许久,无数遍的想像着苏凤锦收到是什么模样,也无数次的在想,若是她瞧见了这镯子,又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曾经苏凤锦是极喜欢那句诗的,如今那双跳脱送到了她的面前,她却连看也不再看一眼了么。
外头赵舍端了一碗阳春面进来,门被推开,起了些风,秋雨凉凉的扑进来,令赵阮诚略精神了一会。
那般熟悉的味道令他有些恍然,好似苏凤锦还在一般。
回想起新婚之后的苏凤锦,当真是又乖又可人,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些什么,总喜欢问他,公公喜欢什么?婆婆喜欢什么?阿津喜欢什么。
阿津是赵阮诚先前养的一条狗,挑食得很,也不大近人,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却同苏凤锦很亲。自从苏凤锦被休弃扔出赵府,阿津也跟着苏凤锦出了府,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夜里少了犬吠,以及苏凤锦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刚开始赵阮诚还觉得没什么,后来日子一长了,瞧着窗外总会想,那个小小的人儿会不会像当初一样,从窗口蹦起来,朝他笑盈盈的招手,软糯糯的唤他阿诚?
他拿了筷子开始吃宵夜,用到一半时便见赵舍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爷,夫人来了。”
赵阮诚瞧着这剩下的半碗面搁了筷子,傅文樱一入书房便瞧见了那碗面,面里头就洒了些葱花,以及一个鸡蛋,鸡蛋吃了一半,搭在面里,在傅文樱的眼中,这是极寒酸的吃食,当即大惊小怪瞧着赵阮诚。
“夫君你也是,疲了大半夜的了,怎的吃这样的东西?我差厨房里炖了些参鸡汤,你补补,还有些菜点,皆是请了一品阁挖来的那位厨子做的,原是些新菜式,你尝尝,可还喜欢。”
她吩咐了身后的人将菜食搁在桌案上,这些菜瞧着极其精致,香味亦全,只是多少失了些家常的味道,件件菜瞧着跟摆宴席似的,赵阮诚见她挺着个大肚子,不好拂了她的意,也就任她拉着坐到了那餐桌前,任着她夹菜,她夹什么他便吃什么,偶尔扫一眼那未吃完的阳春面,总觉这样的人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