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早了,母亲回去早些歇着吧。这府中之事,交给兰馨来管着就是。”
兰馨顿时满心欢喜,半福身朝战青城道:“多谢爷,兰馨定当竭尽全力将战府照顾妥当。”
战青城点了点头:“嗯,近来新年初过,府中事宜交予你,我也放心。”
“是。”
老夫人拍了拍兰馨的手,瞧着好得跟一对母女似的:“青城,我观兰馨院中的桃花都开了,你今夜去那里瞧瞧,顺便替我摘几束插到屏子里去。”
“是,母亲。母亲慢走。”战青城将老夫人送到了门口,远远的瞧着那两人离开了。
老夫人跟鬼追似的出了东屋,手搁在雅竹的手上,面露狐疑:“那般大的一个天云观,前些日子还是观中香火鼎盛出入华车宝马的,这……这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谋害皇上了!当真是……唉,作孽啊!这东屋……罢了。”
这些个繁华荣耀转眼云烟的事儿,她这些年也见了不少了,只是到底是亏欠了那东屋的那个了。
织玉扶着老夫人另一只手,嚷嚷道:“您可是这府中的老夫人,战府里谁敢对您说一个不字,那东屋那个,原也是她自已活该,想来也是招惹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那道士才会说那东屋有妖孽,干老夫人什么事儿,老夫人您可千万别多想了,那都是她自已作的孽,您呐,就安安心心的在府中颐养天年就是了,幸好那丹药还不曾吃呢,若是吃了,指不定会不会变成毒药呢。”
老夫人欣慰的拍了拍织玉的手:“你这丫头,就你嘴甜,今夜若是爷去了西屋,你就替我将那壶梨花酿送过去,他们父母两当年,可是最喜欢我酿的那酒了,如今十几年不曾酿过,也就独剩下那一小坛子了。”
老夫人其实并不老,只是近来失去了丈夫与两个儿子,这心便跟着老了,尤其是老将军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见她时,她一夜头发便花白了,临了时,那战老将军还与战夫人签了那卖身契。
老夫人回了院子里便挥退了众人,她颤抖着手从那小绣袋里掏出一半截断袍,原本洁白如雪的断袍已经被岁月染成了黄色,那袍上以血写着一行行字迹已经变得模糊,老夫人紧紧的握着那一截断袍,长长的叹了叹气:“夫君,如今这个战家,如何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啊,你可还在?”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那随风响动的风铃,老夫人面容却瞬间欣喜了,紧握着断袖上的卖身契,满眼笑意:“我就知道,你还在,还在的,我还未走,你怎会于我先走,再等等,等到我替你抱了金孙,就好了。”
雅竹站在外头,朝这不断伸长了脖子瞧里面瞅的织玉小声道:“老夫人既要我们外头候着,你就不要看了不该看的。”
织玉甚是讨厌雅竹,明面儿上却还带着笑,装作懵懂不知的问:“这是为何?老夫人一人在里面呢,我也是怕老夫人会出事,所以才要防着些。”
雅竹挡在门口,朝织玉淡道:“我等即是奴才,就只需做好份内之事,旁的,勿视勿闻勿传。”